空闻盯着张无忌手里的纸册,冷汗顺着僧袍领口往下渗,却梗着脖子喊:“明教最会造假栽赃!这文书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哪像行省平章的手笔?火漆印也是假的,想骗我少林,没那么容易!”
“假的?” 张无忌抬手从布包里取出一块沉甸甸的黄金锭,锭子侧面刻着细小的 “河南行省” 四字,“这是明教密探从少林西院地窖搜出的,去年元廷赏的八百两黄金,剩下的六百多两都在窖里,锭子上的编号还能跟官府账册对得上,大师要验验成色吗?”
黄金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骚动。挑着菜筐的老菜农往前凑了凑,指着黄金骂:“我上个月给少林送白菜,就见后院有官府的马车!当时管事说拉的是香客捐的木料,原来全是黄金!你们拿着元兵的钱,就不管百姓死活?”
空闻急得往前迈了半步,又被十八罗汉拦住,只能扯着嗓子辩解:“那是官府强送的!我们没敢动,想着等风头过了还给百姓,哪能算勾结?”
“还给百姓?” 张无忌又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这是濠州陈家村的证词,去年村民抗税,元兵找不到路,是少林两名弟子带着他们抄近道,连村里的老人都被抓了三个!证词上有二十多个村民的手印,大师要不要看看?”
穿蓝布衫的货郎突然跳出来,指着少林山门喊:“我当时就在陈家村外送货!亲眼见两个穿僧袍的人领着元兵往村里去,还跟元兵说‘别放过抗税的’!我还以为是假和尚,原来真是你们少林的!”
空闻的脸瞬间涨成紫红色,声音都在发颤:“那是弟子一时糊涂!戒律院已经罚了他们面壁,少林绝没纵容这种事!”
“面壁?” 张无忌冷笑一声,“那两名弟子上个月还跟着戒律院首座去元营赴宴,密探还拍到了他们跟行省官员喝酒的画像,要不要我拿出来给大家看?”
这话一出,人群彻底炸了。扛着锄头的青年举起农具喊:“明教兄弟在前线跟元兵拼命,你们倒好,跟官府喝酒吃肉!还说自己是清净之地,我看就是元兵的狗!”
白发老妇抹着眼泪哭:“我儿子就是抗税被抓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原来有你们在背后帮凶,我这就去砸了你们的香案!”
人群里的怒火像滚油浇了火,有人扔石子,有人喊着要冲上山门,连几个原本站在少林这边的香客,也悄悄退到了人群外围。空闻看着眼前的乱局,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 。
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教连这些细节都查得清清楚楚,此刻再狡辩,只会被怒火吞得连渣都不剩。
张无忌抬手压了压人群的骚动,目光扫过围拢的百姓,声音清晰地问道:“各位乡亲,近半年来,有没有人在山下的酒馆、客栈,见过穿少林僧袍的人喝酒吃肉?或是听说过,有少林弟子欺负寻常百姓、骚扰良家妇女的事?”
话刚落,街角开客栈的王掌柜就挤了出来,手里还攥着块沾了酒渍的布巾,急声道:“有!上个月初三,我家客栈来了三个穿灰僧袍的人,一进门就喊着要酒要肉,点了两斤酱牛肉、一壶烧刀子,喝到半夜还耍酒疯,砸了我两个碗,最后没给钱就走了!我当时看着他们僧袍上绣的少林标记,哪敢拦啊!”
人群里立刻有人附和:“我也见过!在山脚下的李家酒馆,有个胖和尚跟人赌钱,输了就抢人家的铜板,还说‘我是少林弟子,你们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