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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熔古铸今 文汇万方(2 / 2)

系统的提示适时出现:“文化融合已形成‘反哺效应’——大唐的水墨技法传入大食,催生了巴格达画师的‘沙漠山水画’;西域的琉璃吹制工艺融入唐三彩,巩义窑烧制出‘透光马俑’,俑身的缠枝纹里藏着梵文咒语。建议:举办‘万国艺展’,固化融合成果,推动更深层次的文化互鉴。”

消息传到洛阳时,龙门石窟的工匠们正忙着雕刻新佛龛。佛龛的壁面上,飞天的飘带缠着波斯的绶带,莲花座的纹路里掺了新罗的缠枝纹,最妙的是佛像的衣纹——既用了中原“曹衣出水”的流畅线条,又借鉴了天竺犍陀罗风格的立体褶皱,佛像的眉宇间带着大唐的温和,唇角却含着几分西域佛像的庄严。

“这是按殿下带回来的图样刻的。”工头赵老实擦着汗说道,他手里的凿子是西域精铁打的,刃口比寻常工具锋利三成。“前几日有个天竺僧人来看了,说这佛像的笑容,像极了他们菩提伽耶的佛陀,却又多了几分长安的亲切。波斯商队的阿里还来捐了十斤金粉,说要给佛像鎏金呢,他说这佛龛让他想起了家乡的火祆庙,却更让人心里安稳。”

腊月里的“万国艺展”成了长安最盛大的节日。朱雀大街两侧摆满了各国展品,从辰时到酉时,人流如织,汇通号的伙计们特意在街角设了临时汇兑点,飞钱的票面上印着艺展的图案——长安的大雁塔与大食的清真寺同框,中间是一队骆驼商队,驼铃上挂着中原的灯笼。

大唐的画师与新罗的陶艺家合作的《丝路行旅图》青瓷瓶前围满了人。瓶身上,画师用墨色勾勒出商队的轮廓,陶艺家则用青釉的浓淡表现沙漠的远近,最精妙的是瓶口的纹饰,半是中原的回纹,半是新罗的菊花纹,过渡处浑然天成。旁边的展台上,吐蕃的唐卡师用中原的矿物颜料画出了《阿弥陀经变》,画面里的极乐世界既有天宫楼阁,又有西域的葡萄园林,飞天手中的乐器,一半是琵琶,一半是筚篥。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食玻璃匠与大唐窑工合作的“透光琉璃灯”。灯体是用大食的吹制技法制成的,通体透明如水晶,表面却用唐三彩的釉色绘制了纹样——正面是大唐的龙凤呈祥,背面是波斯的日月图案,点燃灯烛后,光影在墙上投出的花纹竟融合成一朵奇特的花,花瓣是中原的牡丹,花心是西域的石榴。

“这灯比水晶还亮!”玄宗带着杨贵妃前来观展,看着灯影里的纹样笑道,“既有咱们的牡丹,又有西域的几何纹,倒像是把天下的好东西都装进去了。”他转头对李瑁道,“你常说‘各美其美’,如今看来,美美与共才是真境界。去年西域使者来朝,还带着模仿咱们《霓裳羽衣舞》编的胡舞,今年咱们的乐师又能用琵琶弹大食曲子,这才是大唐的气度。”

李瑁指着展台上一幅巨大的《和合图》——这幅画由七国艺术家合作完成,中心是长安的朱雀门,向东画着日本的富士山,向西连着大食的清真寺,向南是天竺的佛塔,向北是突厥的帐篷,所有景物都被一条蜿蜒的丝路连在一起。路上走着形形色色的人:胡商与汉商在汇通号前兑换飞钱,波斯医师与大唐医官在百草谷前义诊,西域的舞姬与中原的乐师在艺汇楼同台,连孩子们都混在一起放风筝——风筝上,大唐的龙与大食的狮鹫正一同飞向云端,龙鳞与鹫羽在风中交相辉映。

“陛下您看,这路上的人,穿的虽是不同衣裳,走的却是同一条路。”李瑁轻声道,“文化就像这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宽了;融合的元素多了,自然就活了。就像这画里的风筝,看似各飞各的,线却都握在大唐的土地上。”

艺展的最后一日,各国艺术家齐聚艺汇楼,共同创作了一幅《盛世长卷》。卷首题着“海纳百川”四个大字,是玄宗亲笔;卷中画着市井百态:西市的胡商用中原的算盘核算香料账目,长安的书生向大食学者请教代数学,岭南的蔗农与波斯工匠讨论轧蔗机的改良,甚至连宫廷里的嫔妃都在学着用新罗的技法点茶,茶盏里的沫饽竟堆出了西域的雪山模样。

李瑁站在长卷前,看着系统生成的《文化融合评估》:“语言互通度提升三成,长安西市已有半数胡商能说流利汉语,中原商人也多会几句波斯语;艺术形式创新五十余种,从‘胡风唐韵’的舞蹈到‘梵汉合璧’的佛经译本,融合成果已渗透至精神层面;民间交流频次增长五成,汇通号的国际汇兑业务比去年翻了一番,其中三成是文化用品交易。”他忽然想起译经院僧人的话,文化的融合从不是谁取代谁,而是像唐三彩的釉色,在窑火中自然交融,最终形成独一无二的绚烂。

暮色降临时,艺汇楼的琴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大唐的琴师与天竺的维纳琴师合奏,琴弦振动的频率经过算学馆的测算,完美契合——就像这盛世里的万千文化,看似不同,却在“和而不同”的韵律里,谱写出最恢弘的乐章。

李瑁走出艺展会场,见长安的夜色里,胡商货栈的羊角灯与汉人酒肆的灯笼交错闪烁,波斯的香料气息与中原的桂花香缠绕在一起,远处传来的胡旋舞鼓点与更夫的梆子声奇妙地合拍。他知道,这种融合已不是刻意为之的政策,而是流淌在市井烟火里的自然生长,是每个大唐子民对“天下一家”最朴素的认同。

当春风再次吹绿朱雀大街,艺汇楼的舞台上又会有新的创造——或许是用大食的几何纹织出大唐的山水,或许是用新罗的青瓷烧制西域的驼铃,或许是用天竺的舞姿演绎中原的诗词。而这些不断涌现的新事物,终将像一条条支流,汇入大唐文明的长河,让它在历史的岁月里,愈发深邃,愈发壮阔,成为滋养后世的无尽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