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天的嘴角无法控制地剧烈抽搐了一下,脸上写满了巨大的肉痛和难以释怀的不甘。
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带上了一丝颤抖:“可是……景明!你也要想想……那可是……
那可是我们徐氏集团前后投入了将近二十个亿真金白银的项目啊!是整整二十个亿!就算……
就算按照那两家吸血鬼目前开的、最乐观的报价来计算,我们能拿回来的钱,连……连五个亿都不到!
这……这哪里是做生意?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明抢!是抢劫啊!”
“没错,就是明抢。”苏景明毫不避讳地、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这一点,他的眼神冷静得近乎残酷。
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物理定律,“但这也是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困境下,唯一能够快速、有效地卸下这个足以拖垮我们所有人的巨大包袱的、现实的选择。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无比清晰的选择题:是继续死死抱着这已经沉没的、价值二十个亿的‘成本’不放。
然后被它拖着,一起沉入海底,万劫不复?
还是果断地、壮士断腕般舍弃掉这五个亿甚至更少的、已经无法收回的残值。
换回一个让我们能够轻装上阵、摆脱束缚、去博取未来可能百亿、千亿级别发展空间的宝贵机会?徐伯伯。”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徐震天脸上。
“这笔看似简单,实则关乎生死的账,我想,在商海浮沉了一辈子的您,应该比我这个年轻人,算得更加清楚、更加透彻。”
说完,他不再等待徐震天的回应,直接拿起书桌上的内部通讯电话。
按下一个快捷键,对着话筒以一种清晰、快速、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
“Lisa,立刻帮我联系‘鼎晖资产’的王总和‘信达资本’的李副总,预约见面时间。
不要明天上午,太晚了,就今天下午,我必须见到他们其中至少一位。
具体见面地点可以由他们来定,以示我们的诚意,但是见面时间。
必须、也只能是今天下午,这一点没有商量余地,把我的原话转达给他们。”
“咔哒”一声,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书房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楼上,隐约地、断断续续地飘下来徐一蔓极力压抑着的、带着明显哭腔和痛苦挣扎的、细微却无比清晰的痛哼声。
那声音像是一根无形却无比坚韧的丝线,穿透厚厚的地板和隔音层。
顽强地钻进楼下这间书房里,若有若无地牵动着房间里两个男人各自复杂难言的心绪。
徐震天侧耳听着那从楼上传来、代表着女儿正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声音。
脸上无法掩饰地闪过一丝浓烈的心疼与担忧,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里充满了无力感和一个父亲深沉的关爱:“一蔓她……唉,这孩子,这倔强的脾气,真是从小就这样,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