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徐震天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蔓蔓,别哭了,哭得爸爸心都碎了。好吧,好吧,爸爸知道你是真伤心了。
苏景明这小子,这件事上,的确是做得不地道,太过分了!身边莺莺燕燕的,也没个明确态度,让我们家宝贝女儿受委屈了!”
他话锋一转,虽然同意了女儿的想法,但还是试图给事情留有余地:“这样吧,爸爸支持你,就按你说的,暂时撤销他在集团的所有职务,让他离开目前管理的岗位,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清醒清醒!
但是蔓蔓,咱们说好,这只是‘暂时’的。等他认识到了错误,明白了谁才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咱们还是可以再给他机会的,好不好?毕竟人才难得,项目也需要延续性。”
听到父亲终于松口支持自己,徐一蔓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但执拗的念头并未改变,她抽噎着。
带着鼻音坚决地说:“不!不是暂时的!我就是要让他一无所有!让他尝尝离开我们徐家,他什么都不是的滋味!爸,你必须支持我,彻底让他走!”
徐震天皱了皱眉,觉得女儿有些过于极端了,但此刻她情绪激动,他也不便再强硬反对。
只好先顺着她安抚道:“好好好,爸爸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明天一早,我就让集团总部下发正式文件,免除苏景明在徐氏集团的一切职务,包括黔西北分公司总经理和集团投资部总经理的职位,并要求他限期交接工作,离开项目现场。
这样总行了吧?我的小祖宗,你快别哭了,早点休息,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挂了电话,徐一蔓瘫坐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一种报复般的快意,混合着更深的空虚和疼痛,在她心中交织蔓延。
她望着窗外那轮冰冷的月亮,喃喃自语:“苏景明,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
而遥远的南京,徐氏集团总部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徐震天放下电话,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他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秘书:“通知人力资源部和法务部负责人,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到我办公室开会,有重要人事变动需要紧急处理。”
他放下电话,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南京城的璀璨夜景。
自言自语道:“苏景明啊苏景明,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可这桃花劫……也得你自己去渡啊。但愿这次敲打,能让你早点开窍,别真寒了我家丫头的心。”
夜色,愈发深沉了。
七小河瀑布的水声,依旧不知疲倦地轰鸣着,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比金融风暴更加贴近苏景明命运的巨大波澜,即将来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穿透薄雾,斜斜地洒在七小河瀑布奔流不息的水幕上,折射出万千道细小的彩虹。
苏景明起得很早,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未眠。
昨日的家宴,四位女子各异的神情,父母欲言又止的期盼,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旋转,让他在疲惫与清醒之间反复徘徊。
他站在吊脚楼的回廊上,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和草木清香的空气,试图将胸中的郁结之气排出。
远处,瀑布电梯的施工工地已经传来了隐约的机械轰鸣声,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他今天上午需要去指挥部,和徐一蔓最后敲定与央视采访组对接的细节,下午还要陪同莎玛公主考察拟建的太阳能电站选址。
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或许繁忙的工作,能暂时掩盖内心的纷乱。
厨房里传来母亲李玉兰准备早餐的声响,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夹杂着苗家酸汤特有的酸辣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吊脚楼里。
这熟悉的人间烟火气,让他感到一丝短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