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上来?”她递过温热的茶杯,“岩芯样本里有共生水晶,品相极好。”
最终他们坐在酒店大堂的藤椅上。徐一蔓打开平板电脑展示岩芯扫描图,紫绿色萤石中包裹着细小的水晶簇。
“如果规模够大,可以开发地质研学旅游。”她放大图片,“不过需要先做爆破风险评估。”
苏景明的目光却落在街对面。
秦霂涵站在便利店灯光下买水,侧影被自动门分割成明暗两半。
她仰头喝水时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像黔灵山上被风雪压弯的竹子。
徐一蔓合上平板:“心疼了?”她将岩芯样本放进他口袋,“当年她选择陈宏伟时,可没见你这么犹豫。”
便利店门再次打开。秦霂涵举着两盒草莓牛奶走过来,冰凉的盒身贴上苏景明的脸颊。
“记得吗?北大停暖气那天,我们靠这个暖手。”
徐一蔓突然起身:“矿脉的事明天到现场再说。”她走进电梯时,不锈钢门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
苏景明插开牛奶盒,甜腻的滋味裹挟着往事涌来。
那年冬天图书馆的暖气故障,秦霂涵把冻红的手塞进他毛衣里取暖。窗外的雪覆盖着未名湖,像撒了糖霜的糯米糕。
“其实后来去找过你。”秦霂涵突然说,“你在北京的出租屋房东说你回贵州了。”
她用吸管搅动着牛奶,“在九洞天景区门口转了三天,最后买了张苗银书签就走了。”
苏景明想起办公室抽屉里那枚氧化变黑的书签,原来是她留下的。
远处传来环卫车清扫路面的声音,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
手机震动,露易丝发来巴黎清晨的照片:“蓬皮杜中心有个生态建筑展,想到你的吊脚楼改造计划”。
附展品目录中,贵州侗族风雨桥的结构图被重点标注。
秦霂涵瞥见屏幕:“你现在的世界真大。”
她将空牛奶盒投进垃圾桶,“有华尔街的生意,有迪拜的项目,还有...”她停顿片刻,“南京徐氏集团徐总那样的伙伴。”
苏景明望向泛起晨光的天际线:“世界再大,根还在贵州。”他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就像林老板的丝娃娃,走到哪都惦记这口。”
第一缕阳光照亮甲秀楼的飞檐。秦霂涵压了压棒球帽:“还记得你25岁生日吗?
我的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你的生日…哎,那时候的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被陈宏伟这个臭男人骗得晕头转向,对了,明天带团去九洞天,苏总可得给我们打折呀!”
她转身走向晨光中的公交站,扎染长裙被风吹得贴住小腿。
苏景明注意到她换上了平底鞋——就像许多年前那个总爱偷穿高跟鞋,最后又被他背回宿舍的姑娘。
转角处,苏老四不知道的是秦霂涵嚎啕大哭……
这时,徐一蔓的消息弹出:“岩芯已送省实验室,顺便给某人的前女友团队打了折。”
苏景明回复个茅台酒的表情,附加一句:“下次验证尺寸记得提前预约。”
街角传来游客们的说笑声,新一天的贵阳正在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