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老孟,是最正确的选择!所幸老孟也住隔壁小区……
开门前,确切的说是门铃响的第一声,老孟就已经猜到是倒霉的孽徒来了。
把孽徒让进屋里,把太太支出去买菜,孟主任正气凛然的外表下略微显出些隐隐约约的做贼心虚来。
老孟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看着倒霉的孽徒,语重心长的说:“你这事儿我听说了,书记一开始先找的我,想让我做你的工作。我拒绝了……你这孩子的性格,我还能不了解嘛……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谈。我不知道书记是自己找你谈了,还是又打发了个谁去找你谈。但这事儿吧,你还是得再想想……再想想……”
李意浓:“副院长找我谈的……分管人事的那个……”
老孟顿了顿,一边用眼神暗示着孽徒,一边继续重复着:“做决定前,考虑得周全些”。
李意浓听出了老孟话里的意思,老孟似乎希望她能接受改病历这件事。以她对老孟的了解,老孟不可能像副院长那样直接明示自己改病历。吞吞吐吐的暗示,对这个谨小慎微的老头儿来讲,已经是极限了。
李意浓忍不住追问:“主任,我实在想不明白,既然患者都已经康复出院了,阙达得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改病历呢?”
“昨天晚上,阙达得通过书记找到我,约我出去吃饭。患者被送来抢救那天,阙达得没能说服你,所以就想让我去偷改病历。”老孟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尴尬 :“当然了,我没同意……所以皮球就又被踢到了你这里。意浓,请你理解我……我马上就快退休了,一辈子清贫,也洁身自好,实在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沾染这件事,我怕留下什么污点,不甘心晚节不保。”
李意浓心中很无奈,但也理解老孟的处境,轻轻摇了摇头:“不怪您。”
观察着孽徒好像确实没生自己的气,老孟才继续说下去:“患者是你接诊的,我偷改你的病历,这事儿要是上纲上线起来,性质很严重。但如果是接诊医生自己复查工作时,发现自己写错了,重新生成一次病历,从程序上来说,风险相对小一些。”
“您考虑的没错,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本来也不该把您牵扯进来。换做是我的话,我应该也会给对方同样的回答。”
老孟:“也是在昨晚的饭局上,我打听清楚了阙达得非要改病历的原因。那个患者啊,并不是阙达得的原配太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前夫的遗腹子。她前夫好像是一个什么大集团的继承人,她自己娘家也开了个什么公司……两口子结婚前做过婚前公正,财产各是个的。婚前公正里,还有她前夫当时立下的遗嘱。遗嘱上说,这男的去世后遗产主要是留给孩子,媳妇没继承权。说是商业联姻,比较敏感,我也不太懂这些。反正就是这女的不享有前夫遗产继承权,只能孩子继承。遗嘱是几年前立的,当时还没这个孩子呢。去年,她前夫意外去世时,她已经怀上了这个孩子。你说说,有钱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年纪轻轻的立遗嘱做什么!多不吉利……”
李意浓听着老孟的讲述,心中愈发疑惑:“可这和病历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