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缝合针用几号?” 护士长递过来两包缝合针线:“别找了,简佳到普外病区办住院手续去了,刚走没两分钟。”
“哦,对。” 李意浓恍然回神,耐着性子拍了拍患者的肩膀,最后一次尝试沟通:“你手腕上3处创口,其中2处桡动脉分支都断了。这里是急诊科,没有显微设备,我只能先尝试给你做血管吻合,有一定的失败概率。普外那边准备手术需要时间,你的左臂末端已经出现花斑,供血不足的体征很明显,再耗下去,手指末端神经受损的风险会更大一些!”
患者的眼神涣散得像滩化开的墨,瞳孔在收缩与放大间反复横跳,显然没听懂这番话。她的视线掠过李意浓胸前的铭牌,又飘向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最终落在自己那只被血浸透的左手上,嘴角似乎还往下撇了撇,像是在嘲讽什么。
护士长叹了口气,用酒精棉球擦去李意浓手套上的血渍:“血已经止住了,输血、多巴胺升压这些措施也都上了,其实按规定,咱们的抢救工作到这步就差不多了。”
见李医生没反馈,护士长又朝治疗车努努嘴:“普外主任刚发来消息,说手术室已经在消毒了,要不就等他们来接?”
李意浓望着女孩那几根已经泛青的手指,沉默两秒,果断伸手从托盘里拈起持针器:“护士长,3\/8 圆周、0.1 弯针,8-0 线径的 pGA 缝合线。再等下去,这只手很可能就废了。”
深夜的电梯间里,两个顶着暴雪晚归的身影疲惫聚首。
“今天又遇上要抢救的棘手病人了?怎么回来也这么晚呀?”言舢心虚的问。
“快下班时,来了个刀伤急诊。这种情况我们急诊科得联系警方,可那姑娘不管怎么问都不吭声!你肯定猜不到是为什么?” 李意浓说着,随手帮女朋友拍掉羽绒服上的雪花。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猜了呗。”
李意浓伸个懒腰,走进电梯:“她是聋哑人。真挺可惜的…… 长得还特别漂亮…… 我们科就我会点手语,民警也不懂。看他们在纸上写来写去挺费劲,我也只能留下来帮忙翻译。”
“那应该是刑事案件吧?”
“患者自己说是自残。”
“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会手语。”言舢努力佯装一切正常。
“大学的时候在残疾人学校做过义工。” 李意浓蹲在鞋柜边,拿湿巾擦着言舢沾了雪的靴子。
“我自己来吧……”
平时,言舢对李意浓打理这些杂事早就习以为常,可今天心里却格外不踏实,一反常态的有点殷勤。
李意浓在言舢还没暖和过来的脸上开心的亲了一下:“今天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呀?”
手机震了一下,声音虽在李意浓的听力范围之外,却狠狠拨动了言舢的神经。
艳遇发来讯息:「周末我等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