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立刻看向其他人:“都别愣着!想你们最在意的事,最牵挂的人,最高兴、最悲伤的时刻!把你们的情感,不管是什么,对着这石壁释放出来!”
赛鲁班还在纠结他的算法,闻言有些茫然,但看着那再次亮起的红光,把心一横,丢开皮子和炭笔,想着自己那些被嘲笑为“无用”的发明,想着第一次做出能自己走路的小木狗时的狂喜,带着哭腔喊道:“我的盒子……它们不是废品!”
玉藻前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青丘的狐火,族人的期盼,还有这一路走来与这些“凡人”经历的点点滴滴,那是一种她久违的、复杂而温暖的情感。她并未嘶喊,只是轻轻哼唱起一支古老空灵的狐族歌谣,歌声婉转,蕴含着思念与守护的柔韧力量。
就连那几名沉默寡言的老兵,也在霍云的命令下,红着眼眶,嘶哑地喊出了阵亡袍泽的名字,喊出了对家乡的思念。
各种纷杂的、强烈的、不完全理性的情感波动,如同混乱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那面绝对逻辑的石壁。
石壁上的图案开始出现更明显的紊乱。符号的变化速度时而加快,时而减慢,格子的光芒明灭不定,那冰冷的推演节奏被彻底打乱了。红光闪烁得如同风中残烛,嗡鸣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巫医适时地将手中“生命之种”按向石壁下方那片光滑的地面。翠绿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流淌开来,沿着石壁底部蔓延,所过之处,那冰冷的材质仿佛都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
“就是现在!”霍云看准石壁逻辑运转出现最大间隙的刹那,他没有再用情感冲击,而是凝聚起自身全部的意志、信念,以及这一路走来对“规则”与“变通”的领悟,将其化作一道锐利无比、却又并非纯粹逻辑的精神意念,如同利剑般,直刺石壁图案最核心的那个不断旋转的、如同漩涡般的符号节点!
他没有试图去“计算”或“理解”那个节点,而是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选择”、自己的“不愿意被任何规则束缚”的自由意志,狠狠地“砸”了过去!
“咔嚓——”
一声清晰的、如同琉璃碎裂的轻响,从石壁内部传来。
那庞大繁复的图案瞬间凝固,所有符号停止了流动和变化。紧接着,整个图案如同退潮般,从边缘开始,光芒迅速黯淡、消散。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绝对逻辑”陷阱,便彻底瓦解,露出石壁原本光洁的表面。
石壁正中,出现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后面是幽深向下的阶梯,更深处似乎有微光传来。
而那具盘坐的白骨,在陷阱解除的瞬间,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悄然化作了飞灰,消散于空中,只留下那身古老的服饰轻轻飘落。
穹顶空间内,那低沉的回响仿佛变得轻快了一些。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与疲惫,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
赵虎喘着粗气,抹了把汗:“他娘的……比打十场硬仗还累人……这地方,真邪门!”
赛鲁班看着自己丢掉的炭笔和皮子,又看了看恢复平静的石壁,喃喃道:“原来……答案从来不在计算里……”
玉藻前轻轻舒了口气,看向霍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钦佩:“将军临机决断,以情破理,着实令人惊叹。”
霍云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的目光投向石壁后那幽深的阶梯,沉声道:“陷阱已破,路已出现。真正的祖灵记忆,恐怕就在
他知道,基于“绝对逻辑”的致命陷阱或许过去了,但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恐怕是更加未知、也更加接近这个世界核心秘密的挑战。他握紧了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气血和怀中那几颗重新变得温润的“生命之种”,率先迈步,踏入了那道缝隙之后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