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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主神系统”的注意与敌意(2 / 2)

**【根据污染等级,初步拟定净化方案:区域性历史回滚(高风险\/高消耗)或物理层面格式化(彻底\/不可逆)。】**

**【最终方案待探针回报后确定。】**

指令下达的瞬间,一种无形的、凡人根本无法感知的涟漪,穿透了位面壁垒,悄然降临到了大启王朝的世界。

首先察觉到异常的,并非任何人,而是“物”。

霍云怀中,那枚刚刚沉寂下去不久的白色玉佩,毫无征兆地再次变得冰冷刺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的寒意。并非警报的灼热,而是一种被天敌锁定的、死寂般的冰冷。玉佩表面,那些曾经闪烁过淡蓝色光芒的细微纹路,此刻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浮现出几丝如同瓷器开裂般的、极其细微的灰败痕迹。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在落鹰涧,昏迷中的李文渊,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痛苦的、被扼住呼吸般的嗬嗬声,虽然微弱,却充满了生理本能的极致恐惧。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表面,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冰冷的针尖正在轻轻刺探。他脑海中那片死寂的黑暗,此刻仿佛被投入了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绝对的“无”,那是一种连混沌都无法存在的、归于绝对静止的恐怖。

紧接着,是环境层面极其细微的变化。

京城,皇宫深处,观星台上。钦天监的老监正正准备记录星象,无意中抬头,随即猛地揉了揉昏花的老眼,脸上露出极度困惑的神情。天空中,几颗原本位置恒定的星辰,在其感知中,似乎极其短暂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并非亮度的变化,而是……一种存在感的“摇曳”?仿佛它们只是投影在幕布上的幻影,而幕布本身,被风吹动了。这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北境,刚刚经历战火、百废待兴的边镇。几个幸存的、略有道行的萨满或巫师,几乎在同一时刻从噩梦中惊醒,心悸不已。他们感觉到,空气中流淌的、那些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灵”或者说“自然意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拨弄了一下,发出无声的哀鸣,变得紊乱而……恐惧?

龙城,北蛮王庭旧址。那些被霍云释放的、心智尚未完全从“神罚”恐惧中摆脱的北蛮贵族,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仿佛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即将取代那日的幻影,成为新的梦魇。

这种种迹象,分散,微弱,几乎无人能够将其联系起来,更无法理解其背后的含义。但它们真实地发生了。

“主神系统”的“秩序探针”已经如同隐形的幽灵,悄然潜入这个世界。它不直接干预物质,却开始从法则层面、从信息层面,扫描、分析、评估着这个位面的“污染”程度,寻找着“病毒”的核心,并评估着执行“净化”所需的“资源”和可能遇到的“阻力”。

它的敌意,并非针对某个具体的人或势力,而是针对整个偏离了“正轨”的世界本身。这是一种超越了个人恩怨、种族矛盾、国家纷争的、绝对冰冷的、基于某种宇宙法则的敌意。

霍云在武安侯府的书房中,猛地按住怀中那变得异常冰冷的玉佩,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比之前听到系统警报时更加具体,更加毛骨悚然。他推开窗户,望向漆黑的夜空,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仿佛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充满恶意的“视线”,正从无法想象的高处,冷漠地俯瞰着这片大地。

落鹰涧的屋内,苏小婉紧紧握住李文渊剧烈颤抖后又骤然瘫软、气息愈发微弱的手,心中的恐慌达到了顶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李文渊正在承受着某种远超她理解的、来自遥远之外的可怕压力。

“主神系统”的注意,已然化作实质的敌意,如同不断降低的气压,预示着毁灭性风暴的到来。这个世界,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已经被打上了“待清理”的标签。而留给霍云,留给昏迷的李文渊,留给这个世界所有懵然无知的生灵的时间,正在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