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贾仁义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这是这个月的账本，您过目。"
李文渊随手翻看，各项进项都在稳步增长。但他注意到，用于城内沟渠疏浚、垃圾清运的支出也占了大头。
"这些开销..."他指着账目问。
"都是应该的，"贾仁义笑道，"现在城里干净了，疫病少了，咱们的生意才好做。这就叫...叫什么来着？对，共赢！"
李文渊点点头，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生意经。他这些看似赔钱的投入，正在一点点改变着这座县城，也改变着他在百姓心中的位置。
晚上，杨弘业微服来访，两人在后院小酌。
"文渊啊，"杨知县抿了一口酒，感慨道，"你可知道，上月州府考评，咱们青云县得了上等。刺史大人特意在文书上批注，称赞咱们'政通人和，商贾云集'。"
他放下酒杯，目光复杂地看着李文渊："说实话，半年前我刚来时，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一切，多半要记在你的功劳簿上。"
李文渊给他斟满酒："大人过奖了。没有您坐镇，我再能折腾也是白搭。"
这话半是客气，半是真心。他知道，若不是杨弘业这个知县肯放权、敢担当，他这些"不靠谱"的点子，早就被官场的条条框框掐死在摇篮里了。
杨弘业摆摆手："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客套话。只是..."他顿了顿，"树大招风，你现在名声越来越响，我怕..."
"怕有人眼红？"李文渊接话。
杨弘业点头："官场上的事，你不懂。有时候，功劳太大，反而不是好事。"
李文渊笑了。他怎么会不懂？前世在职场上，他见过的明枪暗箭还少吗？
"大人放心，"他举杯，"我李文渊就是个生意人，只想带着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其他的，不感兴趣。"
这话说得坦然。他是真没想过要当官，更没想过要争什么功劳。能在这异世界安安稳稳地当个富家翁，偶尔用系统搞点事情，这就够了。
送走杨弘业，李文渊站在院子里发呆。夜风吹过，带来远处集市上隐约的喧闹声。这大半年来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从刚穿越时的狼狈，到智斗周通判的惊险，再到制盐修堤的忙乱...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已经在这座小县城扎下了根。这里的百姓不再是他眼中的NPC，而是有血有肉的街坊邻居。他们的笑容、他们的信任，都变得沉甸甸的。
"系统啊系统，"他在心里嘀咕，"你把我弄到这来，该不会就是要我当这个县城的总管家吧？"
系统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李文渊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管他呢，既然来了，就好好活着。能让这一方百姓过得好些，总不是坏事。
他转身回屋，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去看看赛鲁班新改进的制盐设备。这日子，虽然离他梦想中的逍遥还差得远，可不知怎的，竟也觉得有滋有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