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周通判猛地一拍惊堂木(虽然这主要是知县的权利,但他品级高,也无人敢说什么),声色俱厉,“杨弘业!李文渊!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在一起,唆使钱不多构陷本官!”
他目光如刀,射向李文渊:“李文渊!你可是因之前述职之事,对本官怀恨在心,故而与杨知县合谋,设下此局,陷害本官?!”
不等李文渊回答,他又转向杨弘业:“杨知县!你可是因本官之前对你政务有所训导,心生不满,故而借此机会,打击报复?!”
这一顶“构陷朝廷命官”的大帽子扣下来,分量极重!
杨弘业脸色一变:“周大人!此事下官有确凿证据!乃是下官亲耳所闻……”
“亲耳所闻?”周通判打断他,嗤笑道,“你听到什么?听到钱不多空口白牙的几句话?谁能证明?说不定是你们严刑逼供,或者用了什么迷魂之术,迫使钱不多胡说八道!这等毫无实据的攀诬,也能作为证据?杨知县,你为官多年,难道不懂《大启律》吗?!”
他一番话连消带打,不仅否认指控,反而将杨弘业和李文渊置于滥用职权、构陷上官的境地。
堂外围观的百姓开始骚动,有些人被周通判的气势和言语所惑,也开始怀疑起来。
“是啊,空口无凭啊……”
“周大人毕竟是通判,怎么会做这种事?”
“难道真是李东家和杨知县……”
赵虎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踏前一步,大声道:“周通判!钱不多亲口供认,岂能有假!你……”
“放肆!”周通判厉声喝道,“赵虎!你区区一个县尉,也敢在本官面前咆哮公堂?还有没有上下尊卑!杨知县,这就是你手下的兵?!”
杨弘业脸色难看,喝止赵虎:“赵县尉,退下!”
赵虎憋屈得满脸通红,但又不得不退下。
周通判见状,气势更盛,他今日来,就是要以势压人,将杨弘业和李文渊的气焰彻底打下去,甚至反过来坐实他们构陷的罪名!只要挺过这一关,等州府的调查(他自有办法影响)下来,倒霉的就是杨弘业和李文渊了!
他得意地看向一直沉默的李文渊,冷笑道:“李文渊,你还有何话说?若是现在承认你们是诬告,本官或可念在尔等年少无知(指李文渊)或被蒙蔽(指杨弘业),从轻发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文渊身上。
杨弘业面露忧色,赵虎紧握双拳,百姓们屏息以待。
李文渊终于抬起了头,脸上依旧带着那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惫懒笑容,他先是恭敬地对着堂上拱了拱手,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
“周大人,您方才说……空口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