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的浑身的血好像瞬间冻住了,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忘了。那团灰不拉几的雾气,还有那两点熟悉的、跟巷子里一模一样的猩红,就这么悄没声儿地堵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它没扑上来,也没散开,就是那种纯粹的、让人心底发毛的“注视”。
跑?我他妈往哪儿跑?后面是死路,老林他们还在那儿躺着等死。打?我拿什么打?现在这状态,估计连它一根毛(如果它有毛的话)都碰不到。
就在我脑子乱成一锅粥,准备豁出去喊一嗓子“你瞅啥”的时候,那玩意儿动了。
它不是飘过来,而是……怎么说呢,它所在的那片空间好像扭曲了一下,下一秒,它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面前,离我不到半米!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寒意扑面而来,激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后背抵住了冰冷的水池边缘,退无可退。
但它并没有攻击我。那两点猩红的光芒,从我身上缓缓移开,落在了我身后散发着微光的池水上。它……似乎在观察水池?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它那雾气状的身体开始微微波动,然后,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像一根细针,直接扎进了我的脑海里:
“…血…钥…匙…共鸣…洗涤…”
这意念断断续续,不成句子,却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血?是指我刚才按在石板上的血?钥匙?是指我掌心的印记,还是指这整个地方?共鸣?洗涤?这水池?!
我猛地看向那清澈的、散发着安宁光芒的池水。难道这水,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洗”的?洗什么?洗去污秽?洗去……邪气?像老林背上那种?
这个念头让我心脏狂跳。我尝试着集中精神,用我那点可怜巴巴的、时灵时不灵的精神力,朝着那团雾气扔过去一个模糊的念头:“你…是敌是友?这水…能救外面我的人?”
雾气再次波动起来,那猩红的光芒闪烁了几下。又一股意念传来,这次似乎顺畅了一些:
“守护…残念…非敌非友…秩序…水…涤秽…非愈体…魂印…可稳…”
信息依旧破碎,但我大概拼凑出了一些意思:这东西是这里的守护者,或者是一道残留的意念。它不在乎我们是死是活,它只维护这里的某种“秩序”。这水的主要作用是“净化污秽”,而不是治疗肉体伤势,但对于“灵魂印记”(魂印?是指老林中的邪气?还是我掌心的玩意儿?)有稳定作用。
赌了!没时间细想了!老林快撑不住了,叶瓷和囡囡也不知道能晕多久。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团雾气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它能不能看懂),然后转身,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石室,沿着原路拼命往回跑。这一次,身体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可能是希望带来的肾上腺素在起作用。
“老林!有救了!可能有办法!”我冲到门后,气喘吁吁地喊道。
林三刀勉强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已经泛着一种不祥的青黑色。“什…什么办法…”
“没时间解释!信我一次!”我咬着牙,先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叶瓷抱起来,她的身体软绵绵的,轻得让人心疼。囡囡依旧被她无意识地紧紧搂着。
“你…你先带她们…”林三刀想自己动,结果刚撑起一点就又瘫软下去,背上的黑气似乎更浓了。
“别动!等着!”我吼了一句,抱着叶瓷和囡囡,一步一步艰难地再次挪向石室。那团雾气依旧悬浮在水池边,猩红的目光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但没有阻止。
我将叶瓷轻轻放在水池边,让她靠着池壁。囡囡就放在她怀里。然后我又立刻返回,看着体型庞大的林三刀,犯了难。
“操…老子背你!”我啐了一口,弯下腰,试图把他架起来。这简直比搬一座山还难,他几乎完全使不上劲,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我这半残的身子上。我们俩跟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一起栽倒在地。汗水、血水糊了我一脸,视线再次模糊,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死撑。
短短一段路,走得比我这辈子走过的任何路都漫长。当我终于拖着林三刀再次进入石室,把他放倒在池边时,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原地去世了。
那团雾气的猩红目光,主要落在了林三刀背上那狰狞的、散发着邪气的伤口上。
“秽…深…需…引导…”
意念再次传来。引导?怎么引导?
我看着清澈的池水,又看看林三刀背上的黑气,一咬牙:“老林,忍着点!”我用手掬起一捧池水,小心翼翼地淋在他的伤口上。
“嗤——!”
就像烧红的铁块遇到了冷水!一阵剧烈的、带着恶臭的白烟猛地从伤口处冒起!林三刀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吼,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伤口处的黑气如同被惊扰的蛇群,疯狂地扭动、翻滚!
“不…足…入…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