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被这海量混乱信息撑爆、眼前阵阵发黑的时候,一直揣在我怀里的、紧贴着胸口皮肤的三枚非攻钥碎片,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异常清晰的波动!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单纯的、示警般的灼热,而是带着一种明确的、指向性的牵引感!
它散发出的乳白色光晕,透过我的衣物,微微地、但坚定地偏向我们的左前方!在那个方向,我模糊混乱的感知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不同于周围污浊邪气的、相对稳定和纯净的能量节点?像是一片狂暴污浊海洋中,一个微小却坚固的灯塔或者锚点!
“那边!”我来不及仔细思考这指引是福是祸,死马当活马医了!在这绝境中,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是生机!“非攻钥有反应!指向左前方!别管别的,往那个方向冲!”
“好!”叶瓷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对我有着绝对的信任。她立刻咬紧牙关,将周身闪烁不定的金光护罩能量猛地回收、凝聚,在我们正前方形成了一道更加凝实、如同锥子般的金色锋芒!同时,她拉着我,猛地朝我指出的方向发起了决绝的突进!
那些隐藏在浓雾中的黑影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们会突然放弃防御、转向一个特定方向强攻,包围圈顿时出现了一丝骚动和混乱,发出了更加密集、更加尖锐刺耳的嘶鸣和嚎叫。更多的枯手、更多的扭曲鬼脸,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从四面八方的雾气中疯狂地伸出、扑来,试图阻拦我们的去路,将我们重新拖回包围圈。
“给老子滚开!”我双眼赤红,怒吼着,几乎将体内残存的混沌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双拳如同打桩机般连续轰出!灰色的能量洪流如同失控的野兽向前奔腾、席卷,将拦路的黑影纷纷绞碎、湮灭,在浓郁的雾气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短暂的通路。叶瓷凝聚的金色锋芒紧随其后,如同烧红的烙铁,所过之处,那些被混沌之力打散的污秽气息发出“滋滋”的声响,被进一步净化。
我们两人,就像一把燃烧着最后火焰的刀子,拼尽全力切进了一块巨大而凝固的、充满恶意的油脂之中,过程艰难无比,阻力巨大,每一次挥拳、每一次绽放金光都感觉异常沉重,但我们依旧坚定地、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非攻钥碎片传来的指引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那个未知能量节点的感应也在我的感知中变得越来越明显!
终于,在不知道打散了多少波黑影、冲破了多少层粘稠雾气的阻拦之后,前方浓郁得化不开的灰色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不同于周围残破建筑的、相对完整的轮廓!那似乎是一座低矮但看起来颇为坚固的石屋,比周围那些东倒西歪的破烂房子要完整得多,墙壁似乎还很厚实。更让人心头一振的是,那石屋的门口,好像隐隐笼罩着一圈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光晕,这光晕仿佛拥有某种奇异的力量,将周围试图侵蚀过来的灰雾和黑影都稍稍隔绝在外,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两三米的相对“安全区”!
“就是那里!冲进去!”我精神猛地一振,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灯塔的光芒,用尽最后力气大喊着,和叶瓷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爆发出最后的潜能,不顾身后无数黑影更加疯狂的扑击和足以震破耳膜的集体嘶吼,朝着那座石屋发起了最后的、义无反顾的冲刺!
“砰!哐当!”
我们几乎是撞开了那扇虚掩着的、不知用什么黑色木头做成、异常沉重的门板,带着一身狼狈和浓重的灰雾,踉踉跄跄地、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石屋之内!
“砰!”的一声巨响,我反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把那扇破门重新关上,甚至下意识地寻找门栓,可惜没有。我整个人立刻脱力般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张大嘴巴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快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炸开。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又酸又痛,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叶瓷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她直接软倒在我旁边的墙壁下,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胸口剧烈起伏,那一直勉力维持的金光护罩终于能量耗尽,如同破碎的泡沫般彻底消散了。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显然也到了极限。
门外,是无数失去目标的黑影疯狂撞击门板和周围墙壁发出的、如同擂鼓般的“砰砰”巨响,以及那汇聚在一起、如同万鬼哀嚎般令人牙酸、头皮发麻的尖锐嘶鸣。木门和石壁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但值得庆幸的是,那层笼罩在石屋外的微弱光晕似乎起到了关键作用,那些疯狂的东西暂时被阻挡在了外面,无法突破进来。
我们……终于暂时安全了?
我一边喘气,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这石屋里面空间不大,大约十几个平方,空荡荡的,除了厚厚的灰尘和角落里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杂物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用同样黑色石头雕刻而成的、样式古朴的玩意儿,看起来像是个小型的祭坛或者石台,上面也落满了灰尘。而之前感知到的那股相对稳定、将邪气稍稍隔绝在外的能量波动,源头正是从这个不起眼的石头祭坛上隐隐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