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看到我们突然出现,尤其是清晰地感受到我们怀里那团精纯浓郁的源初灵韵气息,就跟瘾君子看到了毒品似的,原本萎靡的精神猛地一振,挣扎得更厉害了,残存的黑气疯狂翻滚。那双由扭曲掌纹和痛苦面孔构成的、勉强能算是眼睛的地方,死死地盯着我们,里面充满了极致的贪婪、怨恨和一种快要疯狂的渴望。
“阴魂不散的东西!”我气得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出狼窝,还没喘口气,又见这条疯狗堵路,真他娘的倒霉透顶!
现在怎么办?跟它接着耗?看它这惨样,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可能再有个一时半刻自己就消散了。但关键是,我们也累得够呛啊!虽然经过源初灵韵的洗礼,实力确实提升了一大截,感觉浑身是劲,可刚才那一连串的逃命消耗实在太大了,完全是超负荷运转,现在手脚都还是软的,丹田里的力量也所剩不多,急需调息恢复。
就在我脑子里飞快权衡是战是溜、哪个更划算的时候,整个命纹古地突然又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这一次,比刚才在源初之地感受到的晃动还要厉害,还要凶猛!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翻身。大殿那原本就残破不堪的穹顶开始往下掉更大的石头块,砰砰砸在地上,烟尘弥漫。一根距离我们不远的、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型石柱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表面出现了巨大的裂痕,缓缓地、不可逆转地开始倾斜,眼看就要倒塌。我们脚下的黑玉地面也不再稳固,裂痕像活过来的黑色蜘蛛网一样,“咔嚓咔嚓”地迅速蔓延开来,有些裂缝深不见底,透着阴冷的风。
“坏了!源初之地是整个古地的核心,它彻底崩塌,能量失衡,牵连到这里了!这里也要塌了!”叶瓷扶着墙壁稳住身体,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惊呼出声。
这下好了,不用纠结了!跑路是唯一的选择!留在这里绝对是死路一条,要么被石头砸死,要么掉进地缝里摔死!
那黑爪子也清晰地感觉到了这毁灭性的危机,发出了更加焦躁、绝望和不甘的咆哮,挣扎得更加疯狂,但它被白光束缚着,根本无法脱离,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一切走向毁灭。
“走那边!”我当机立断,指着之前一直被黑爪子挡住、通往那九层石台的方向。现在这鬼东西自身难保,被白光困在原地垂死挣扎,根本没空也没能力再拦我们了。石台后面好像还有个黑黢黢的洞口,像是一条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此时此刻,哪怕是刀山火海,也比留在这个即将被彻底埋葬的大殿强!
我们再次开始了夺命狂奔,这一次,是为了在整片空间彻底崩溃前找到一线生机!我们灵活地绕过在原地无能狂怒、只能徒劳嘶吼的黑爪子,手脚并用地冲上那同样在剧烈晃动的九层石台。石台的台阶也在晃动,好几脚踩上去都感觉不稳,差点直接滚下去。
冲到石台顶端,后面果然有一条向下的、狭窄幽深的通道入口,里面黑黢黢的,一股带着霉味和土腥气的冷风从里面吹出来,不知道究竟通往何处。
“下去!快!”我推了叶瓷一把,让她先走。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还在垂死挣扎的黑爪子,以及不断崩塌、巨石坠落、仿佛世界末日般的大殿景象,咬了咬牙,不再犹豫,也跟着叶瓷,一头钻进了那条未知的、黑暗的通道之中。
通道里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从入口处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天光,很快也被我们抛在身后。我们只能靠着触摸湿冷粗糙的石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走。脚下坑坑洼洼,有时还能踩到积水。身后不断传来轰隆隆的坍塌巨响,像是巨兽的哀嚎,震得通道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估计整个命纹古地的主殿乃至更大范围的建筑,都在快速走向彻底的毁灭。
我们不敢有丝毫停留,沿着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倾斜通道一直往下,拼命往下。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已经深入地下很远,周围的空气变得越发潮湿冰冷,身后的坍塌声才渐渐变小,最终归于沉寂,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又坚持着走了一段,前方极远处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光亮,像是指引,又像是诱惑。
“到头了?”叶瓷喘着粗气,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希望问道。
“希望是吧,”我也累得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嗓子干得冒烟,“可千万别再是什么鬼地方了,老子快跑不动了。”
我们互相搀扶着,加快脚步,朝着那点亮光艰难地走去。不管前面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是生路还是另一个绝境,总比被活埋在这黑暗冰冷的地下通道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