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自黑暗深处传来的窥探感冰冷而黏稠,如同无形的蛛丝,悄然缠绕上我的神识。几乎在察觉的瞬间,我与叶瓷已如绷紧的弓弦,骤然进入临战状态。她掌心灵纹金光内敛,凝于指尖,蓄势待发。我强忍着右肩处仍在被非攻钥与命纹之力合力净化的、时而传来的刺骨冰寒与微弱麻痒,左掌虚按,混沌之力在掌心流转,轨迹感知如同最警惕的触须,死死锁定那片深邃的黑暗。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尘埃在应急灯微弱的光芒下无声飘浮。先前因找到可能治愈伤势方法而升起的一丝希望,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未知威胁彻底压下。
“什么东西?”叶瓷传音问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
“不清楚,能量反应很微弱,但……很古怪,不像是活物,也不像是纯粹的机械。”我凝神感应,轨迹感知反馈回来的信息支离破碎,那波动时断时续,仿佛信号不良的通讯器,又像是……某种残存的意念在挣扎。
就在我们犹豫是否要主动出击,将那藏于暗处的东西逼出来时,那冰冷的窥探感骤然增强!紧接着,一点幽蓝色的光芒,自黑暗深处亮起,如同墓穴中的鬼火,幽幽闪烁。
那光芒缓缓向前飘来,逐渐照亮了它周围的一小片区域。看清那物的真容时,我们都不由得微微一怔。
那并非预想中的怪物或敌人,而是一具……残破不堪的骷髅。它并非人类的骨骼,骨架更加高大粗壮,骨骼呈现出一种暗银色的金属光泽,头颅呈流畅的梭形,眼窝处跳动着那两簇幽蓝的光芒。它身上覆盖着同样残破的、布满尘埃与锈迹的暗色甲胄,甲胄风格古老而奇特,与我们之前见过的任何文明造物都迥然不同。
它行走的姿态有些僵硬,每一步都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这死寂的舱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它没有散发出敌意或杀意,那幽蓝的眼窝只是“注视”着我们,更准确地说,是“注视”着我怀中仍在散发着乳白色光晕、为我净化伤处的非攻钥碎片。
它在距离我们约三丈远处停下,颌骨开合,一阵断断续续、夹杂着大量杂音的意念波动,艰难地传入我们的识海:
“钥……匙……守……护……者……?”
它的意念古老而沧桑,带着一种仿佛跨越了万古时光的疲惫与磨损。
我和叶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这东西,竟然认识非攻钥?还称我们为“守护者”?
“你是谁?”我沉声以神识回应,并未放松警惕,“为何在此?”
那骷髅眼中的幽蓝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似乎在进行某种复杂的检索或回忆过程。杂音更重,过了好几息,它的意念才再次传来,依旧断断续续,却清晰了一些:
“吾……乃……‘星骸守卫’……编号……七……隶属于……‘守望者军团’……驻守……‘寂灭星环’……前沿观测站……”
守望者军团?星骸守卫?这些名字带着一种跨越时代的厚重感。
“此地……是观测站?”叶瓷打量着四周破败的环境,难以置信。
“是……残骸……”星骸守卫的意念带着一丝拟人化的悲凉,“军团……防线崩溃……观测站……坠毁于此……已……不知……岁月……”
它那幽蓝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非攻钥碎片:“感应到……‘平衡之钥’……波动……才……短暂苏醒……你们……并非……军团成员……为何……持钥而至?”
它似乎将非攻钥称为“平衡之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