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是一片混沌。但渐渐地,在那冰冷死寂和生机勃勃的剧烈冲突中,我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叶瓷本身的、坚韧不屈的意志波动!她还在抵抗!同时,我也“感觉”到,那道入侵的黑影(残魂),其核心并非完整的意识,更像是一段充满怨恨和毁灭欲望的执念碎片,它之所以能轻易侵入,正是因为与叶瓷掌纹的同源性!
它的目的,不是简单的夺舍,而是……污染和覆盖!用劫门的“死寂”法则,覆盖掉叶瓷的“生机”法则!
“林三刀!”我猛地睁开眼,嘶声喊道,“那残魂的核心是一段毁灭执念!它在用同源力量污染叶瓷!用你的刀意,不要攻击残魂本体,尝试斩断它和劫门投影之间的联系!削弱它的力量来源!”
林三刀虽然不明原理,但基于信任,毫不犹豫地执行。他低吼一声,刀意凝聚成线,不再针对叶瓷,而是精准地斩向那道连接着叶瓷掌心与劫门投影的、无形的能量通道!
嗡!
空间一阵震荡!那残魂的波动果然出现了一丝紊乱!叶瓷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清明!
有效!
“叶瓷!”我趁机对着她耳朵大吼,“听见没有!它怕被孤立!用你的神农纹,逼它出来!或者……吞了它!”
我不知道“吞了它”这个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但直觉告诉我,既然同源,或许可以反过来利用!
叶瓷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那只被残魂入侵的右手猛地握紧,掌心那黯淡的神农纹竟然再次亮起微光,不再是温和的生机,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如同野草焚烧般的力量,主动向体内的那道残魂发起了反击!
叶瓷的身体成了战场,时而冰冷僵硬,时而剧烈颤抖,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缕黑色的血迹。她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但在那痛苦之下,是一种不肯屈服的顽强。
我和林三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死死护在她身边,防止劫门投影再有什么异动。
时间仿佛过得极其缓慢。不知过了多久,叶瓷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那交替变幻的气息也慢慢稳定下来,最终,重新归于那种带着伤痕的、却依旧属于她自己的生机。
她缓缓摊开右手掌心。只见那裂纹依旧存在,但原本萦绕的黑气却淡去了不少。而在裂纹的中心,多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墨点般的印记,不再散发死寂之气,反而像是被强行禁锢在了那里。
她……成功了?她把那道残魂……封印在了自己掌心里?
叶瓷虚脱般地向后倒去,被我及时扶住。她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被冷汗湿透,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明悟。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碎片……”她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劫门……后面……不全是毁灭……还有……悲伤……和……不甘……”
她的话让我们面面相觑。劫门后面,还有悲伤和不甘?
没等我们细想,那道劫门投影似乎因为失去了残魂的联系,变得极不稳定,剧烈闪烁了几下,最终“噗”地一声,如同泡影般消散在了空气中。坡顶那扭曲的空间也恢复了正常。
召唤感消失了。断魂坡顶,只剩下呼啸的夜风,和四个惊魂未定的人。
我们瘫坐在地,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劫门中的黑影,被叶瓷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了。但这墨点般的印记,又会带来什么?而她看到的那些“碎片”,又意味着什么?
主动应召的第一步,我们算是踉跄着迈过去了。但前方的迷雾,似乎更加深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