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峰上空的惊天异象虽已消散,但其在流云剑宗内部引发的震动,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层层扩散,远未平息。
叶凡推开静室之门,感受着体内那与天地共鸣、圆融无暇的天道筑基之力,神色平静。他早已预料到突破时可能会有些动静,却也没想到会闹出如此大的阵仗。不过,事已至此,他并无畏惧,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坦然。
几乎在他出关的瞬间,数道强横的神识便如同轻柔的微风般扫过小院,带着探究、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但都默契地没有过分深入,一触即收。这些神识的主人,至少也是金丹期的长老,甚至是元婴期的太上。
“看来,想低调也不行了。”叶凡心中了然。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正准备去拜见师尊云丹真人,院外禁制便再次传来波动。
这次来的,并非相熟的同门,而是一位身着执事袍、面容肃穆的中年修士,其气息赫然是筑基后期。他手持一枚玉质令牌,对着叶凡微微拱手,语气虽客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叶师弟,奉掌门谕令,请师弟往流云殿一行。”
掌门召见!叶凡目光微凝。这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看来,那“祥瑞与寂灭”同现的异象,着实引起了宗门最高层的重视。
“有劳师兄带路。”叶凡神色不变,从容应道。
跟随执事御空而起,叶凡能清晰地感觉到,沿途所遇的弟子,无论内门外门,看向他的目光都与以往截然不同。不再是简单的同门之谊或好奇,而是充满了震惊、敬畏、探究,甚至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嫉妒与敌意。他所过之处,议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注目礼。
流云殿,宗门核心重地,平日里唯有长老及以上方能随意出入。殿宇恢弘,云雾缭绕,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四方。
步入大殿,叶凡便感到数道如同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殿上方,掌门玄诚子端坐主位,气息渊深似海,面容平和,眼神却仿佛能洞彻人心。在他两侧,还坐着数位气息同样恐怖的身影,正是此前现身关注异象的几位太上长老。而他的师尊云丹真人,也位列其中,此刻正向他投来一个带着鼓励与提醒的眼神。
“弟子叶凡,拜见掌门,拜见诸位太上长老,拜见师尊。”叶凡不卑不亢,依礼参拜。
“免礼。”玄诚子掌门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目光落在叶凡身上,细细打量,眼中闪过一丝惊叹,“叶凡,你可知,你此次闭关,引动了何等异象?”
叶凡抬头,迎向掌门的目光,平静道:“弟子不知具体,只知侥幸突破,铸就道基,过程中确与天地法则有所感应。”
“侥幸?”一位身背古剑的太上长老冷哼一声,声若剑鸣,“祥瑞与寂灭同现,生机与轮回交织,此等亘古未闻之异象,岂是一句侥幸所能概括?小子,你走的,究竟是什么道?”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叶凡身上,压力陡增。这已近乎质询道途根本,对于修士而言,极为敏感。
叶凡心念电转,知道含糊其辞绝非上策。他略一沉吟,朗声道:“回禀长老,弟子之道,源于医理,却不止于医。旨在洞悉万物生机死寂之本源,调和阴阳,平衡造化。此次筑基,或许正因契合了天地间生灭轮转之至理,故引动异象。弟子愚钝,亦不知此道具体为何,只知循本心而行。”
他将自身道途归结于“医”之拓展,引向“生灭”、“轮回”这等宏大概念,既点出了特殊性,又未暴露核心秘密(如太初灵力、药魂尊者传承等),显得合情合理。
“洞悉生机死寂,调和阴阳造化……”玄诚子掌门低声重复了一遍,眼中精光闪烁,“以医入道,竟能触及如此层面……叶凡,你的机缘与悟性,确实非凡。”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今日引动之异象,已震动宗门,假以时日,必会传扬出去。届时,你将不再仅仅是一名普通内门弟子,会进入各方势力的视野,福祸难料。宗门可为你提供庇护,但真正的风雨,仍需你自身去面对。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