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却忍不住。
“哼,就爱耍这种小聪明。”她心想。
而黄志诚却在思索另一个问题:
叶天余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绝不是不敢沾血的人。
为何不亲手除掉乌鸦,反而大费周章?
莫非……
他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这个疑虑在黄志诚心头掠过,便再也无法消散。
若无特殊缘由,叶天余绝不会采取刚才那样的行动。
据他对叶天余的了解,此人绝不介意亲手解决乌鸦——毕竟乌鸦不仅抢占了他看中的地盘,还曾持枪直指他的头颅。
叶天余此人胸襟并不宽广,且睚眦必报。
若有机会,他必会亲手取乌鸦性命。
所以此刻……
黄志诚不得不怀疑,他们的行踪是否已然暴露。
与此同时,路口饭店的一楼大堂已乱作一团。
率先冲入饭店的叶天余头也不回,抄起一把椅子向后猛砸。
一名刚冲进来持枪的东星仔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椅子重重击中头部。
“砰”的一声巨响,椅子四分五裂。
那名东星仔惨叫着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几名同伙。
叶天余迅速转身,连开六七枪。
每一枪都精准命中东星仔的右手手腕, ** 贯穿手腕,他们握不住枪, ** 纷纷落地。
“咔、咔——”
空膛声响起。
叶天余随手抛掉枪,如掷砖块般砸向另一名东星仔。
那人刚从门口探头,枪柄重重砸在他鼻梁上,鼻骨应声而碎。
鲜血直流,他痛得泪流满面。
更多东星仔从门外涌入。
叶天余毫不犹豫迎上前去,拳 ** 加。
那些以为人多势众便能压制他的东星仔,此刻终于领教了“北角屠夫”的厉害。
天台上,正自烦恼的黄志诚忽闻马军一声惊呼。
他低头向饭店门口望去——
只见一扇扇窗户接连破碎。
随后,乌鸦的手下接二连三从饭店内被扔出,有的摔入人群,有的重重跌在冰冷马路上。
短短片刻,已有十余人被丢出。
“他是否在饭店内设了伏兵?”黄志诚问马军。
马军摇头,表示不知情。
但若只有叶天余一人……
嘶——!
难道先前传闻他独追五六十人狂殴之事,竟是真的?
这简直是世界拳王级别吧?
不……恐怕世界拳王也未必能做到?
马军自身亦习武,甚至一向自觉功夫不俗,对付社团中的双花红棍,以一敌二亦不在话下。
当然,“以一敌二”或许只是他的错觉。
但单打独斗,他马军自信必胜。
可眼下……
转眼之间,又有十余二十名古惑仔被扔出,且几乎个个断手断脚,显然已丧失战力。
马军心下嘀咕。
难道自己其实并未想象中那般强?
不过是矮子当中拔高个、自以为是?
他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黄sir,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抓人吗?”一旁警员问道。
黄志诚紧锁眉头,一时难以决断。
抓人?
叶天余是抓不得的。
他全程皆在自卫。
无论是起初那十几名古惑仔,还是后来的火桶,以及乌鸦所率众人。
即便他打断了那么多人的手脚——
可一人面对数百人围攻,岂能留手?
莫说叶天余与上层洋人关系匪浅;
即便没有,
黄志诚亦无理由抓他。
即便诉诸法庭,也只会判叶天余无罪。
反倒他们自己,或可能被控“蓄意诬陷良好市民”等罪名。
无论成立与否,一顿斥责是免不了的。
思及此,黄志诚的脸色愈发阴沉。
今晚的行动看来已成败局。
黄志诚在考虑是否要将之前拍到的叶天余击打乌鸦的片段进行剪辑,制造出叶天余打死乌鸦的假象。
如果面对的是其他人,他绝不会犹豫,只要能抓到人,手段是否卑劣并不重要。
但这一次对象是叶天余。
黄志诚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弄巧成拙。
万一抓人不成,反而让自己和手下背上伪造证据的罪名,那后果将比之前的指控严重得多——轻则脱去警服,重则锒铛入狱。
所以,他稍加思索,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太冒险了,而且不只是他一个人承担风险,还会连累其他同事。
他不能拿这么多人的前途去赌。
只能作罢。
饭店门口,叶天余独自一人挡在那里,气势如虹,将从大门涌入的东星成员全部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