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手术台上的交易（上）
剧痛！撕裂！重组！涅盘！
冰冷的基因样本液如同滚烫的熔岩，瞬间注入林霄濒临崩溃的血管！那不是治疗！是引爆！是毁灭与重生的终极碰撞！母亲留下的、蕴含着生命终极奥秘的基因序列，如同最锋利的钥匙，狠狠捅进了他被G-7病毒和基因锁双重扭曲、濒临崩溃的基因链深处！
“呃啊啊啊——！！！”
林霄的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如同洪荒巨兽般的咆哮！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捶打！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疯狂凸起、扭动、爆裂！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毛孔中激射而出！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肌肉纤维寸寸断裂！又在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下…强行弥合！再断裂！再弥合！
视野彻底被血色和金光覆盖！意识如同被投入了恒星熔炉！焚烧！净化！重组！基因崩溃的倒计时疯狂闪烁！数字如同失控的陀螺般旋转！最终…定格在：5小时25分33秒！不再跳动！仿佛…时间…被强行凝固！
Ep冲击波的余威仍在肆虐！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只有身体内部那毁天灭地的剧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新生的…力量感！在疯狂交织！
林霄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又在某种更宏大、更古老的意志牵引下…强行拼凑！每一块碎片都烙印着痛苦！也…烙印着…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看”到了！自己体内！那断裂扭曲的基因链！在金色样本液的冲刷下！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捋直！断裂处被金色的光点填补！缠绕其上的G-7病毒黑雾如同冰雪消融！沈旭植入的基因锁枷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遍布！
他“听”到了！血液奔流的声音！如同江河咆哮！细胞分裂的声音！如同春笋破土！神经束重新连接的声音！如同琴弦拨动！一种…全新的、充满生机的力量…正在这残破的躯壳中…野蛮生长！
他“感觉”到了！黑暗中！那冰冷的竖井井壁！那湿滑的管道！那不断坠落的碎石！甚至…空气中弥漫的…Ep冲击后残留的、如同烧焦电路板般的…刺鼻气味！感官…被无限放大！敏锐得…如同神只！
重组！进化！在毁灭的边缘！在Ep的绝对干扰下！在沈旭精心设计的绝杀陷阱中！母亲的基因样本…强行…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境界的…门！
“砰！”
一块巨大的混凝土块狠狠砸在他下方的水面上！溅起的冰冷污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剧痛和冰冷带来的强烈刺激，瞬间将他从那种玄奥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重组…还未完成！力量…还未稳固！但…危机…仍在！
他猛地睁开眼！黑暗中！那双瞳孔…竟隐隐闪烁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金色流光？！
没有时间适应！没有时间思考！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他猛地发力！抓住井壁上冰冷的钢筋！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向上窜去！动作快如鬼魅！力量…远超从前！
“嗖！嗖！嗖！”
他如同壁虎般在湿滑的井壁上飞速攀爬！每一次借力都精准无比！每一次腾挪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坠落的碎石被他轻易避开！甚至…他能预判落点！这…是基因重组带来的…神经反应和身体机能的…飞跃！
50米！40米！30米！出口的光点…越来越近！
“轰隆——！！！”
整个竖井猛地剧烈一震！下方传来沉闷的、如同地心塌陷般的巨响！炽热的蒸汽和浑浊的污水如同火山喷发般向上狂涌！自毁…进入最终阶段了！
“快！”林霄心中怒吼！速度再次飙升！
10米！5米！1米！
“噗——！”
林霄如同炮弹般从狭窄的竖井出口冲了出来！重重摔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新鲜的空气！带着雨后泥土的腥味！涌入他灼痛的肺部！
他…出来了！在研究所彻底化为废墟的前一秒！
他挣扎着爬起！环顾四周！这是一片废弃的工厂区！断壁残垣！杂草丛生！远处…是江城老城区低矮破败的轮廓！天空…依旧阴沉！细雨…淅淅沥沥！
安全了？暂时！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如同血染的布条。皮肤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但…流血…似乎…止住了？伤口边缘…隐隐有极其微弱的金色光点闪烁？在…修复？！
基因重组…带来的…自愈能力？！
他下意识地摸向贴身口袋。那支空了的、还残留着几滴金色液体的水晶管…还在！他紧紧握住！如同握住了最后的希望！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感的能量波动…突然从他手中的徽章残骸传来！徽章中心的幽蓝光芒…竟然…极其微弱地…重新亮了起来？！虽然…布满裂纹！虽然…光芒黯淡！但…它…在Ep冲击后…恢复了？！
“蜂后…？”林霄试探着在心底呼唤。
“滋啦…信号…恢复…微弱…”冰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响起，“检测到…宿主…基因序列…异常重组…状态：稳定（暂时）…警告：重组未完成…能量不足…需…补充…高纯度L…否则…崩溃风险：极高…倒计时：5小时25分33秒…（凝固）…”
重组未完成！需要高纯度L！否则…依旧会崩溃！
林霄的心再次悬起！L！又是L！他现在…去哪里找高纯度L？！
“优先指令…” “蜂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检测到…强烈…生命货币…诉求波动…来源：江城中心医院…强度：峰值！…目标：苏薇薇…状态：垂危…手术中…遭遇…未知干扰…生命…急速流逝…”
苏薇薇！手术中！垂危！生命急速流逝？！
林霄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剧痛！窒息般的剧痛！远超基因崩溃！
“不——！”他失声嘶吼！眼中瞬间布满血丝！沈旭！一定是沈旭！他…在对薇薇下手！
“导航…江城中心医院…最短路径…” “蜂后”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急切，“路径规划…启动…预计时间：15分钟…警告：宿主当前状态…强行高速移动…将加剧…基因重组…不稳定风险…”
15分钟！林霄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和远处的城市轮廓。15分钟…他必须赶到！
没有犹豫！他猛地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腿部肌肉瞬间绷紧！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从重组后的细胞深处涌出！
“轰！”
他脚下的地面猛地炸开一个浅坑！身体如同出膛的炮弹！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撕裂雨幕的残影！速度…快得超乎想象！远超人类极限！
……
江城中心医院。顶层手术室外走廊。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穿着黑色风衣的沈氏特工（代号“清道夫”）站在阴影中，眼神冰冷地看着手中平板电脑上跳动的数据流。屏幕上，手术室内苏薇薇的生命体征曲线…正在…极其缓慢地…回升？！
“干扰源…未知…生命意志…异常顽强…”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烦躁，“b计划…启动！”
他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一条加密指令瞬间发出。
几秒钟后。
手术室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一个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推着药品车的护士，低着头，快步走了出来。她的动作有些僵硬，眼神躲闪。
“清道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东西。”他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护士身体猛地一颤，惊恐地抬起头，露出半张年轻却毫无血色的脸。她颤抖着，从药品车底层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装着无色液体的…微型注射器！针尖闪烁着幽蓝的寒光！
“高浓度…神经阻断剂…注入…即刻…脑死亡…”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女儿…”
“闭嘴。”“清道夫”一把夺过注射器，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你女儿…会没事。只要你…消失。”
护士绝望地瘫软在地。“清道夫”看也不看她，转身，拿着那致命的注射器，朝着手术室走去。他拥有最高级别的通行权限。
手术室内。气氛依旧紧张。
“血压稳定在60\/40！”
“心率45！太慢了！”
“准备肾上腺素！准备心脏起搏！”
“……”
主刀医生额头布满冷汗。苏薇薇的生命体征虽然停止了断崖式下跌，但依旧徘徊在死亡边缘。如同在钢丝上跳舞。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清道夫”推着药品车，如同幽灵般走进手术室。他的动作自然，眼神平静，仿佛只是来补充药品。没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术台上。
他推着车，缓缓靠近手术台。目光…锁定了苏薇薇那苍白手臂上…一根连接着输液管的…静脉留置针！
机会！就在下一秒！
他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那枚致命的注射器！只需…轻轻一推！一切…就结束了！
就在这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手术室厚重的合金大门！如同被高速列车撞中！猛地向内爆裂开来！扭曲的金属碎片如同炮弹般四散飞射！
一道浑身浴血、散发着浓烈血腥和硝烟气息的身影！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撞破漫天烟尘！冲了进来！
“住手——！！！”一声如同雷霆般的怒吼！震得整个手术室都在颤抖！
林霄！到了！
“清道夫”瞳孔骤缩！动作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林霄血红的双眼瞬间锁定了“清道夫”！锁定了他手中…那枚即将刺出的…幽蓝注射器！锁定了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惊骇和杀意！
“找死！”林霄的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清道夫”甚至没看清林霄的动作！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山岳崩塌般的恐怖力量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
“噗——！”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口中狂喷而出！
“清道夫”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向后抛飞！狠狠撞在手术室的合金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即…软软地滑落在地！手中的注射器…脱手飞出！滚落在角落！针尖…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死寂！手术室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个如同血人般站在手术台前的身影！
林霄看也不看地上生死不知的“清道夫”。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手术台上…那个苍白、脆弱、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身影上。
苏薇薇…她还活着！
他踉跄着上前一步。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冰凉的脸颊…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猛然炸响！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的心跳曲线…瞬间…变成了一条…笔直的…死亡直线！
“不——！！！”林霄的嘶吼声…撕心裂肺！
……
江城。沈氏集团总部顶层。全景办公室。
沈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雨幕中的城市。他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志在必得的微笑。
“老板。”一个黑衣人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躬身汇报，“‘清道夫’…信号中断。目标…苏薇薇…生命体征…消失。”
“哦？”沈旭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更深的冰冷，“死了？也好。省得麻烦。林霄呢？那个小老鼠…应该…也快被研究所的废墟…埋了吧？”
“不…”黑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根据…Ep冲击后的残留热源扫描…和…卫星轨迹捕捉…他…他逃出来了！而且…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已经…出现在…江城中心医院！”
“什么？！”沈旭猛地转身！手中的红酒杯“啪”地一声摔得粉碎！猩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溅在昂贵的地毯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狰狞！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滔天的怒火！
“他…逃出来了？！还…去了医院？！”沈旭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怎么可能？！Ep！自毁！他怎么可能…？！”
“他…似乎…发生了某种…未知的…进化…”黑衣人声音艰涩，“速度…力量…远超人类极限…”
“进化？！”沈旭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合着贪婪和疯狂的炽热光芒！“基因样本！他…注射了基因样本？！他…成功了？！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猛地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扭曲的兴奋！
“立刻！启动…最终预案！”沈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通知医院那边！让…我们的人…给林霄医生…带句话！”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装帧精美的文件。文件的封面，印着烫金的标题：
《沈氏医疗集团股权转让协议》
“告诉他…”沈旭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残忍的弧度，“想要救活苏薇薇…可以！用他手里的…基因样本…和…他自己…来换！”
“我要他…亲手…在这份股权转让书上…签字！然后…走上手术台！成为我…最后的…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