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百万吨神经毒剂锁定江城（上）
冰冷的雨水如同鞭子，抽打着改装越野车厚重的防弹玻璃窗，留下道道浑浊蜿蜒的水痕。车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消毒水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苏薇薇身体的、微弱却持续的甜腥气息。林霄瘫在后座，身体被安全带勉强固定，每一次颠簸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脊椎断裂处的神经灼痛如同永不熄灭的炼狱之火，基因崩溃的进程如同跗骨之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他残存的生命力。每一次心跳都像在胸腔里引爆一颗微型炸弹，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骨骼的哀鸣。皮肤对空气的流动变得异常敏感，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尖在反复穿刺。
幽蓝色的系统界面悬浮在视野中，那冰冷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宿主基因崩溃进程：加速中。预估完全崩溃倒计时：11小时42分17秒。】
【生命体征：极度虚弱（持续恶化）。】
【当前L（生命货币）：￥0元（现金）。】
【污染源携带状态：目标苏薇薇（基因锁GL-ShEN-7749活性抑制中，病毒粒子微量逸散）。】
十二小时！他只有十二小时！十二小时后，他的基因序列将彻底崩解，身体化为脓血！而此刻，他身无分文，L为零，连维系最基本生命体征的“细胞活性激发剂”都无法支付！更别提支付那高达千亿的系统治疗费！
副驾驶上，苏薇薇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急促。鹰眼用安全带将她牢牢固定，每隔几秒就警惕地扫视她腹部的焦黑印记，仿佛那里随时会再次孕育出毁灭的恶魔。他身上的伤口只是简单包扎，血渍浸透了绷带，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前方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城市轮廓。
“鹰眼…情况…”林霄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需要榨取胸腔最后的气力。
“很糟，林医生。”鹰眼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快速操作着车载加密终端，调出实时信息流，“沈氏医疗中心的事故和贫民窟的‘瘟疫’爆发，已经彻底引爆了！全城戒严！军队接管了所有出入口！生化部队正在贫民窟外围建立隔离带！无人机群封锁了天空！所有通讯都被严格监控！我们…就像掉进铁桶里的老鼠！”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老板那边…联系中断了。最后一次消息是…沈旭在‘蜂巢’实验室遇袭重伤，生死不明！沈氏集团内部…已经乱成一锅粥！但…老板说，沈旭在昏迷前…可能启动了最高级别的‘蜂巢协议’！”
“蜂巢…协议？”林霄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脊椎。
“沈氏医疗的最高机密防御指令。”鹰眼的脸色在仪表盘微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难看，“具体内容无人知晓，但传闻…一旦启动，意味着…玉石俱焚！老板动用了所有关系，只查到一点碎片信息…协议核心…指向沈氏集团总部大楼地下深处…代号‘蜂后’的…主控AI！”
几乎在鹰眼话音落下的瞬间！
“滋啦——！！！”
车载广播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噪音！紧接着，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带着电子合成特有的金属质感的女性声音，强行切断了所有频道，响彻在车厢内，也回荡在江城每一台开启的收音设备、每一块户外广告大屏上！
“江城全体市民请注意。这里是沈氏医疗集团最高安全防御系统‘蜂后’。”
“基于最高权限指令（授权人：沈旭），‘蜂巢协议’第一阶段已启动。”
“检测到城市范围内存在高活性、不可控生物污染源（代号：G-7），威胁等级：灭城级。”
“为保障人类文明延续，避免污染扩散，系统将于倒计时结束（6小时）后，执行‘净化程序’。”
“净化程序内容：”
“1. 启动部署于城市地底深层（深度：3000米）的‘神经毒剂矩阵’（代号：湮灭者）。”
“2. 矩阵将释放高浓度、广谱性、神经-基因双效阻断毒剂（总量：一百万吨tNt当量）。”
“3. 毒剂覆盖范围：以江城为中心，半径150公里球型区域。”
“4. 净化效果：区域内所有生物质（包括微生物）将进行无差别分子级分解。”
“倒计时：5小时59分58秒…57秒…”
“重复：倒计时结束，净化程序启动。请市民保持秩序，等待最终净化。”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死神的宣判，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穿空气！一百万吨神经毒剂！半径150公里！无差别分子级分解！这根本不是净化！这是彻底的、不留任何活口的…种族灭绝！
“疯子！沈旭他妈的疯了！！”鹰眼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喇叭声！他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冷静，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暴怒！
林霄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玉石俱焚！沈旭果然够狠！在自己濒死之际，竟要拉上整个江城数百万人陪葬！这所谓的“净化程序”，就是针对他林霄！针对苏薇薇体内的污染源！针对贫民窟的“瘟疫”！用最极端、最彻底的方式，抹除一切痕迹！抹除他林霄存在的所有证据！
“蜂后…AI…”林霄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沈氏总部…地下…主控中心…”
“对！‘蜂后’的主服务器就在沈氏总部大楼地下堡垒里！”鹰眼立刻反应过来，“那是整个‘蜂巢协议’的控制核心！也是…唯一能终止倒计时的地方！”
唯一的生路！也是最大的陷阱！沈旭必然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自投罗网！
“去…沈氏总部！”林霄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死寂，“现在！立刻！”
“林医生！那里现在就是龙潭虎穴！军队、警察、沈家的私人武装…肯定把那里围成了铁桶！我们怎么进去？！”鹰眼的声音带着绝望。
“硬闯…是死路。”林霄闭上眼睛，强忍着基因崩溃带来的剧痛和眩晕，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硬闯？以他现在半残的状态，加上一个昏迷的污染源和一个受伤的保镖，冲进武装到牙齿的沈氏总部？无异于自杀！
系统！他唯一的依仗！债务武器！他还有六百五十亿的额度！但“厄运连锁”那种小概率事件，在沈旭重伤濒死的情况下，还能有多大效果？而且，沈氏总部有“蜂后”AI坐镇，这种基于规则扰动的攻击，很可能被AI的防火墙屏蔽！
还有什么？L？他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污染L已经湮灭！普通现金对他无效！
等等！普通现金…无效？
林霄的目光猛地扫过车载终端屏幕上，那不断跳动的、冰冷的倒计时数字！5小时58分…时间！时间就是生命！而在这个倒计时中，整个江城…不！整个被威胁区域内的所有人，他们的恐惧、绝望、挣扎…这些情绪…能否…被系统判定为某种…特殊的“支付”？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绝望的心海！
“生命货币”的本质是什么？是承载了生命个体“求生意志”和“等价交换”诉求的现金媒介！那么，在灭顶之灾面前，数百万人共同的、强烈的求生意志和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的诉求…能否…汇聚成一股…足以撼动系统的…超级“生命货币”？！
赌！这是一场关乎数百万生命的惊天豪赌！赌系统的规则足够宽泛！赌他的理解没有偏差！赌这数百万人的求生意志…能成为他撬动“蜂后”的杠杆！
“鹰眼！”林霄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用…所有能用的频道！加密的！公开的！黑市的！给我…发一条消息！全球广播！”
“广播？发什么？”鹰眼愕然。
林霄深吸一口气，用尽胸腔最后的气力，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吐出：
“我…林霄！‘阑尾之神’！现在…在去沈氏集团总部的路上！”
“沈旭的‘蜂巢协议’…倒计时…是假的！”
“他真正的目标…是绑架全城人质…逼我现身！”
“我…能终止倒计时！百分之百！”
“但…需要代价！”
“代价…就是…”
“全城…每一个…想活命的人！”
“现在！立刻！马上！”
“把你们身上…所有的现金！人民币！旧钞！零钱！硬币！”
“扔到…沈氏集团总部大楼…方圆一公里内的…任何地方！”
“扔得越多！越分散！越旧越好！”
“钱…就是你们的买命钱！”
“钱到…倒计时…停！”
“钱不到…或者…有人阻拦…”
“大家一起…等死！”
这番话如同投入滚油锅的冷水，瞬间在死寂的江城炸开了锅！
“什么？！林霄？！那个神医？！”
“他能停倒计时？！”
“钱？旧钞零钱？扔到沈氏总部？！”
“这他妈是什么操作？！”
“管他呢！只要能活命！老子把棺材本都扔出去！”
“快！快找钱！旧钱！零钱！”
“……”
恐慌的城市瞬间被另一种更狂热的情绪点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理智！无数双绝望的眼睛亮起！人们疯狂地翻箱倒柜，寻找着家里的现金！旧钞！零钱！硬币！有人撕开床垫，有人砸碎存钱罐，有人冲向银行At机（虽然很快被军队封锁）！
消息如同病毒般扩散！通过残存的手机信号，通过口口相传，通过无人机抛洒的传单（鹰眼利用车载设备紧急打印投放）！整个江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歇斯底里的“撒钱”狂潮！
沈氏集团总部大楼外，警戒的军队和警察目瞪口呆地看着，无数市民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不顾士兵的呵斥和枪口的威胁，疯狂地将手中的钞票——十块的、二十块的、五十块的、甚至皱巴巴的一元纸币和硬币——如同天女散花般，用力抛向沈氏总部大楼的方向！红色的、绿色的、银色的钞票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瞬间覆盖了警戒线外的街道、绿化带、甚至士兵的钢盔！
“疯了！都疯了！”一个军官看着眼前这荒诞绝伦的景象，失声叫道。
大楼地下深处，“蜂巢”主控室（备用）。
巨大的弧形屏幕上，分割着无数画面——街道上疯狂的撒钱人群、总部大楼外堆积如山的零钱、以及…一辆在军车缝隙中疯狂穿梭、冲向总部地下停车库入口的改装越野车！
屏幕前，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面容冷峻、眼神却带着一丝数据流般非人冷静的中年男人——沈旭的首席科学官，代号“博士”——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身后，是数十名同样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的技术人员。
“博士！目标车辆强行突破b3入口！安保系统拦截失败！”一个技术人员急促报告。
“让他进来。”博士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冰冷的机器，“‘蜂后’，锁定目标车辆，引导至‘最终手术室’。”
“是，博士。”冰冷的电子女声回应。
博士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期待的弧度：“林霄…你终于来了。带着你的‘钥匙’（苏薇薇）…和全城人的‘买命钱’…来开启…最后的‘升维之门’吧！”
（第七章·上 完）
?【下章预告】 撒钱狂潮席卷沈氏总部，百万L汇聚成河！林霄携污染源闯入“最终手术室”，发现沈旭的终极阴谋——以江城为祭坛的基因升维实验！蜂后AI启动空间禁锢，升维手术倒计时与基因崩溃赛跑！?
第7章：蜂巢协议启动：百万吨神经毒剂锁定江城（下）
改装越野车如同脱缰的钢铁猛兽，咆哮着撞开地下车库入口的金属卷帘门，在刺耳的警报声和火花四溅中冲入沈氏集团总部大楼的腹地！轮胎碾压过散落一地的钞票——十元、二十元、皱巴巴的五十元，甚至闪闪发光的硬币——这些被绝望的市民从四面八方抛撒进来的“买命钱”，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铺开一片诡异而悲壮的红色海洋。
林霄的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在座椅靠背上，脊椎断裂处的剧痛如同高压电瞬间贯穿全身！他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嘴角溢出的血沫染红了衣襟。基因崩溃的倒计时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残存的生命力：11小时15分09秒。
“林医生！”鹰眼嘶吼着，猛打方向盘，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根从天花板上垂落的断裂电缆。车库内一片狼藉，应急灯忽明忽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和血腥气。显然，这里刚刚经历过激烈的交火。几具穿着保安制服或黑色作战服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墙壁上布满弹孔。
“蜂后”的电子音如同跗骨之蛆，在车载广播和整个地下空间冰冷的扩音器中同步响起：
“目标车辆已进入b3区域。路径规划完成。引导至‘最终手术室’。倒计时：5小时02分17秒…16秒…”
冰冷的倒计时数字，如同悬在江城数百万人头顶的铡刀，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无数濒临崩溃的神经。
“操！”鹰眼狠狠咒骂一声，油门踩到底，越野车沿着空旷而诡异的通道疾驰。通道两侧的合金墙壁光滑如镜，反射着车灯惨白的光芒，如同通往地狱的甬道。没有守卫，没有陷阱，只有“蜂后”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监控感。
林霄强忍着剧痛和眩晕，集中最后的精神，意念沉入系统。幽蓝色的界面展开，他疯狂地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尤其是那些散落在地面、被车轮碾压过的钞票。
【环境扫描：高密度现金覆盖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