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钢笔掉在桌上的声音。苏瑶对着镜子扯出个笑:好啊,我下午让伍越送我过去。正好把你落在书房的降压药带上——上次你说罗宇家的红酒后劲大,别又喝到头疼。
这么乖?萧林绍的声音突然暧昧起来,是不是昨晚没抱够?
苏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翻了个白眼,声音却甜得发腻:是啊~ 不过某人好像只记得陈莉莉帮你处理事,不记得昨天谁半夜爬起来给你煮汤了呢~
冤枉!萧林绍的笑声混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我这就让罗宇把客房退了,晚上咱们回家睡,好不好?
挂了电话,苏瑶把刚补好的美甲抠掉一小块。陈莉莉,又是陈莉莉。上次她去公司送文件,亲眼看见陈莉莉弯腰给萧林绍系鞋带——那动作亲昵得,好像她才是名正言顺的萧太太。
苏瑶冷笑一声,把手机摔进包里,想上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中午12点半,一辆豪车驶过雕花铁门,缓缓驶入萧家庄园。 罗宇和沈策已在白玉石台阶下等候多时,当后座车门打开,陈莉莉踩着细高跟走下来时,两人同时僵在了原地。
罗宇喉结像卡了个核桃似的上下滚动,眯着眼来回打量她,手指无意识地拽紧了西装袖口,颤声道:莎莎?......不对,眉眼是像,但莎莎笑起来眼里有光,她没有。
最初的失态过后,他深吸口气,手指在身侧偷偷掐了把大腿,强作镇定:你是莎莎的妹妹?
陈莉莉唇角扬起,露出颊边浅浅的梨涡。
罗宇眼眶地红了,像是被辣椒水呛到,猛地转头盯着远处的喷泉,声音发紧得像拉满的弓弦:莎莎的妹妹,那可不就是我妹妹嘛。
这是怎么回事?沈策转向萧林绍,眉头拧成了麻花,语气里带着点审问的意思。 她是疗养院派来的陪护。萧林绍眼皮都没抬,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原来如此。沈策下颌线紧了紧,看向陈莉莉时眼神软了点,照顾得还习惯?阿绍这脾气臭得很,没给你气受吧?
陈莉莉闻言,捏着包带的指尖泛白,飞快地瞥了萧林绍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别怕。罗宇伸手轻拍她的头顶,掌心的温度烫得陈莉莉缩了缩脖子,有我在,谁敢动你试试,我第一个把他扔喷泉里喂鱼。 她仰头苦笑:若是我护理不当,该换还是得换。治疗要紧,林绍的身体不能开玩笑。
还行。萧林绍扫了她一眼,那眼神跟扫描仪似的,然后率先朝主楼走去,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噔噔响。 沈策快步跟上,伸手拽了把他胳膊,压着嗓子跟说悄悄话似的:留着她,是不是还惦记着莎莎?你这招睹物思人玩得挺溜啊。
想多了。萧林绍脚步微顿,眼底青黑一闪而过,医生说我童年创伤未愈,莎莎是那段灰暗时光里唯一的光。或许......看着张相似的脸,能少做几次噩梦。最近确实好多了。
就不怕苏瑶发现?她要是知道你弄个在家,不得把你庄园拆了? 你们不说,她不会知道。萧林绍回头瞪他,眼神跟刀子似的,管好罗宇的嘴。他那大喇叭嗓子,我怕明天全江城都知道。
沈策皱眉,指尖掐了掐眉心,想起莎莎临走前抓着他手腕说照顾好阿绍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再吭声。
对了,听说你在对付陈家?下手够狠的啊。小惩大诫罢了。萧林绍挑眉,怎么,心疼你的老相好了? 心疼她?沈策嗤笑出声,声音里满是不屑,脚下差点被台阶绊倒,跟那种心机深沉的女人纠缠,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当初真是瞎了眼。那就好。
下午4点半。 苏瑶乘车前往庄园,行至半山腰,忽然示意停车——前方弯道处,一辆白色兰博基尼半个车轮陷在泥泞里。
路边站着位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内搭正红色丝绸长裙,勾勒出高挑曼妙的身段。
停车。苏瑶吩咐道。 伍越透过后视镜打量:苏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豪车车主多半不好惹。天都快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个姑娘家独自困在这里像什么话。苏瑶推开车门,高跟鞋在石子路上崴了下,她扶着车门站稳,才朝那女人走过去。
需要帮忙吗? 女人缓缓转身,四目相对的刹那,苏瑶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呼吸猛地卡在喉咙里。
对方长发绾成精致的发髻,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肌肤胜雪。
那张脸美得无可挑剔,既有豪门名媛的优雅,又带着上位者的慑人气场,宛如暗夜里盛开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