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勇气。
“我还是想邀请你做我的伙伴，继续明天的行程。”
这句邀请一出来，白雪握着耳机边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她抬起眼，目光穿过草坪，准确地落在那个把脸埋在膝盖里的身影上。
耳机里，刘哲的声音继续，带着一种笨拙的真诚和显而易见的懊恼。
“嗯……”
刘哲短暂的沉默。
随后，声音继续。
“明天……明天我也有一些想说道的话想告诉你。”
“还有……我要为昨天我的状态向你道歉。”
“嗯……就是这样……”
他似乎觉得太干巴，又急急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好好休息，明天见。”
留言结束。
声音消失了。
白雪没有立刻摘下耳机。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月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耳机里似乎还残留着刘哲那紧张、懊恼又带着点恳求的声音。
她心中有点乱。
为什么道歉？
因为昨天那个拥抱？
还是因为更早之前那些让她误会的越界的举动？
有什么话……必须等到明天才说？
现在不能说吗？
还是……他需要时间？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飞快闪过。
那个拥抱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记忆里。
观察室里，阿右抓着他那袋快被捏成渣的薯片，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看不懂啊！这……这节奏！感觉我中间是不是少看了一天一样？”
“他们俩这状态跳得也太快了！”
“昨天还哥俩好呢，今天怎么就‘不仅仅是友情’然后要‘私聊’还道歉邀约一条龙了？”
“信息量太大我cpU烧了！”
杨晨立刻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完全懵！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昨天之前还只是‘抱团取暖’的感觉啊？”
“一个拥抱威力这么大吗？直接量子跃迁了？”
吴迪抱着胳膊，一脸“你们年轻人真会玩”的无语表情。
“拥抱？拥抱一下怎么了？”
“他们彼此很在意这个吗？”
“在意到需要专门道歉、专门留言说明天再谈的程度？”
“这‘抱团取暖’的后劲儿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我看他们不是取暖，是抱出火星子了吧！”
草坪上，白雪终于缓缓地放下了耳机。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刘哲。
“还蛮短的。”
她顿了顿，看着刘哲瞬间紧张到瞪大的眼睛，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极其微小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没关系。”
她的语气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时间还长着呢，是吧？”
这句话像是说给刘哲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没事。”
她最后轻轻吐出两个字。
“好的。”
说完，她不再看刘哲，姿态依旧优雅地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安静地坐下，仿佛刚才只是去听了段天气预报。
刘哲：“……”
他张着嘴，看着白雪平静的侧脸，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她那句“时间还长着呢”。
是……是安慰他别慌？
还是……暗示他还有机会？
还是……只是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