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继续道。
“因为我这个人吧，表面上看着是挺活泼的，好像跟谁都能玩得来，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意。
“但其实内心深处……我是希望别人因为我的活泼、因为我努力营造的开心氛围，而喜欢我，或者觉得跟我待在一起很舒服、很快乐。”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那张写着哭脸的卡片，声音更低了些。
“这可能……算是我的一种……习惯性的‘伎俩’吧？”
“或者说，是我觉得能获得大家认可的一种……方式？”
她话音落下，预想中的调侃或安慰并没有出现。
火锅依旧“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热气氤氲。
但餐厅帐篷里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刚才轻松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气氛消失了，只有筷子碰到碗碟的轻微声响。
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流露出一些思索、恍然，或是感同身受的复杂表情。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小吴放下筷子，看着周依然，语气是难得的温和与直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依然……你这种，听起来有点像……讨好型人格？”
她用了一个略显专业的词，眼神却很认真。
周依然似乎被这个词触动了一下。
她微微一愣。
随即用力地点点头，语气带着点释然和强调。
“嗯……可以这么说吧，有点那个意思。但是！”
她提高了音量，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小吴、李易鹏、李易豪、毛艺龙，眼神异常真诚。
“我现在夸你们，都是真心的！小吴，我夸你漂亮。”
“李易鹏，我夸你可爱。”
李易鹏被她这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战术性咳嗽了一声，耳根微红。
“李易豪，我夸你有趣。”
李易豪有些茫然地抬头。
“毛毛，我夸你有才……”
毛艺龙挠头嘿嘿笑了下。
“为什么没有夸我？！”孙秀秀突然出声。
她抱着手臂，下巴微扬，故意板着脸看向周依然。
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亲近。
刚才那点关于“讨好型人格”的沉重感，似乎被这个小小的“质问”打破了。
周依然立刻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大声道。
“你——当然是漂亮啊！这还用特意说嘛？秀秀大美女！”
她语气夸张，带着点哄小孩的宠溺。
“那我呢？你也没特意夸我啊！”
小吴也立刻跟上，假装不满地加入了“讨伐”行列，学着孙秀秀的样子扬起下巴。
周依然无奈地翻了个大白眼，双手一摊，再次强调。
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甚至有点小委屈。
“哎呀！你们都是！都是可爱！都是漂亮！都是闪闪发光的好吧！”
“我现在对你们说的每一句夸奖，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比这锅里的红油还真！”
她指着面前翻滚的香气四溢的红油火锅，语气带着点“天地可鉴”的急切。
她这番“求生欲”爆棚的辩解，终于让众人绷不住，“噗嗤”声接连响起。
脸上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意，餐桌上的气氛重新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