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武鸣下意识地掏了掏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
他语气带着浓重的困惑和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被无端指责的恼火。
“什么啊?”
“蔡一棋,你是昨晚上喝酒喝到脑浆子都糊墙上了,还是今早出门让门夹了?还是早饭喝豆汁儿喝窜了?”
“放什么七彩螺旋屁呢?”
“老子吃哪门子软饭?!”
他这番不明所以还带着点调侃的回应,无异于在蔡一棋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又泼了一桶汽油!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到破音,愤怒得几乎要冲破手机屏。
“武!鸣!你他妈别给老子打岔!装!你还装!!”
“你就说!你是不是吃软饭了!?!是不是!!!!”
这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质问,终于让武鸣稍稍回过了点神。
吃软饭?
夏莹莹的投资?
这家伙……该不会是知道有人投钱了...
但不知道是谁,以为他找了别的富婆吧?
这他娘的……
可真是个天大的乌龙啊!
武鸣先是愣了两秒。
随即,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和哭笑不得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蔡一棋在那红砖小楼里,对着郝管家开的宾利车,脑补出怎样一出自己被富婆包养,背叛夏莹莹的狗血大戏。
这小子……脑洞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噗……”
武鸣一个没忍住,竟被这离谱的误会给气笑了。
他揉了揉眉心,忍着笑意。
对着话筒,用一种带着点无奈又有点恶趣味的语气,慢悠悠地说出了真相。
“嘶……算是吧。”武鸣故意顿了顿。
他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瞬间加粗的如同拉风箱般的急促喘息声。
在蔡一棋的怒火彻底喷发,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脏话即将脱口而出之前。
武鸣抢先一步,用平淡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补充了道。
“投资人,是夏莹莹。”
电话那头,那如同火山即将爆发的粗重喘息声,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
死一样的寂静。
连电流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时间仿佛凝固了。
过了足足五六秒。
蔡一棋那干涩的仿佛被砂纸打磨过,并且带着难以置信和巨大尴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谁……谁!?”
“你说……谁!?”
武鸣可以想象出蔡一棋此刻必然是一副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鸭蛋的样子。
他心情莫名愉悦起来,一字一顿地,再次清晰地复述。
“我说...投资人是...夏!莹!莹!”
他甚至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带着点戏谑。
“就是你刚才要替她主持公道撕了我皮的那位。”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漫长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仿佛蔡一棋的灵魂在经历一场激烈的宇宙大爆炸后,正在进行艰难的重组。
终于,一个讪讪的、干巴巴的、充满了谄媚和求生欲的声音响了起来。
蔡一棋语调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恨不得能滴出蜜来。
“嘿嘿……那个……武总……”
“您……您早上好啊!吃了没?”
紧接着,声音开始变得飘忽不定,充满了刻意的干扰杂音。
“喂喂……喂喂喂?武总?”
“哎呀……武总?”
“我这儿信号怎么突然……这么差啊?喂喂?”
“哎呀,这破地方的网络!”
“不行不行,武总,您先忙,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