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暖灯，在孙秀秀微微泛红的专注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她戴着耳机，隔绝了高原的寒风与同伴们善意的目光，整个世界只剩下耳机里流淌出的声音——李易豪的声音。
“滴——”
提示音后，李易豪那带着点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背景似乎还残留着车辆行驶的微微嗡鸣：
“小孙你好。”
这个称呼让孙秀秀心头微微一跳，比平时的“秀秀”更正式。
也更……特别。
“今天在车上，”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难得的松弛感，像卸下了什么无形的盔甲。
“真的很放松。尤其是听着歌看窗外风景的时候，真希望那个画面能定格下来。”
孙秀秀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行驶在冰封高原上。
他微微侧头望着窗外，车内流淌着舒缓音乐的安静画面。
那份难得的宁静和谐，原来他也如此珍惜。
“然后到了天空之境...”
李易豪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像是在回味一场“惨烈”的胜利。
“我们被风刮傻了，还硬撑着录制。冻得手都僵了，脸都麻了。”
孙秀秀忍不住也笑了，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脸颊，那刺骨的寒风记忆犹新。
“……不过，最后我们还是坚持了下来，”他的语气转为一种沉甸甸的成就感，带着点少年气的骄傲，“感觉还是蛮酷的。”
“最后...”他的声音清晰起来，带着一丝试探，又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想要靠近的笨拙。
“今天甘孜的体感温度是零下五度……”
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才抛出那个让孙秀秀瞬间睁大了眼睛的问题。
“那你认为，我们今天的旅程……是多少度呢？”
孙秀秀愣住了。
耳机里的声音已经结束，她却没有立刻摘下耳机。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涟漪。
多少度？
她完全没想到李易豪会这样问！
这和他平时直来直去...
甚至有点莽撞的说话方式截然不同。
没有直接问她开不开心、有没有感觉，而是绕了这样一个弯子，用“温度”来衡量这一场共同经历的旅程。
这不再是那个只会生硬表达“欣赏”的李易豪。
也不是那个在众人起哄下才磕磕绊绊说出“做自己”的李易豪。
这是他……在尝试用一种新的、更柔软也更贴近她思考方式的语言，笨拙又真诚地，向她靠近，询问她的感受。
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暖意的喜悦，悄然在孙秀秀心底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让她冻得有些发僵的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
原来他真的有在改变，在为那个“放松自如的感觉”，为那个“对的节奏”而努力。
橘黄的灯光下，所有人都看到孙秀秀戴着耳机，先是惊讶地微张着嘴，然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迅速聚拢起惊喜和雀跃的光芒。
最后化为一种混合着甜蜜和不知所措的茫然。
她缓缓摘下耳机，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
但惊喜过后是十足十的困惑。
“呃……”
孙秀秀微微歪着头，浓密的睫毛扑闪着，眼神放空，似乎在努力处理这个抽象的问题。
“一共……多少度啊！？”
“噗嗤——！”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