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市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联盟分部的石质外墙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外墙根的火把忽明忽暗，将巡逻队员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腰间的精灵球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里面的小拳石偶尔发出细微的 “咔嚓” 声 —— 那是精灵在适应夜间的环境。没人注意到，三道黑影正贴在西侧墙根的阴影里，黑色劲装的布料经过特殊处理，能吸收月光，只有肩上咕咕的尖喙，在黑暗中泛着一点淡白的光。
“各单位注意，距离换班还有两刻钟，按计划行动。” 李典的声音通过 “喉麦传讯器” 传到阿明和阿杰耳中。这枚米粒大小的设备藏在他的咽喉处，是满宠用废弃的微型收音机零件改造的，通过声带震动传递信号，无需开口就能交流。他试了三次才掌握使用技巧，现在说起话来，连身边的比雕都听不到声音。比雕展开翅膀，钢羽收敛成流线型，翅膀扇动的气流控制在最小范围，仅在地面留下一丝微弱的风痕 —— 这是鹰眼堂 “空中潜伏” 训练的成果，确保飞行时不被联盟的 “声纹探测器” 捕捉到。
此次渗透行动分为三队，每队都带着明确的任务目标。李典带领的 “高空监听队”，核心设备是一枚 “微型信号接收器”—— 用废弃卫星天线的金属丝缠绕在陶瓷底座上制成，能捕捉半径五十米内的电磁信号，连联盟加密通讯的微弱波动都能收录。阿明的 “地面潜入队”，伪装成联盟杂役，木桶里藏着 “磁卡复制器” 和 “夜视眼镜”，前者能在三秒内复制门禁卡信息，后者则是用荧光矿石磨成的镜片，在黑暗中也能看清物体。阿杰的 “外围策反队”，口袋里装着鹰眼徽章和疗伤药，目标是接触对联盟不满的巡逻队员，收集内部矛盾情报。三支队伍需在子时三刻前完成任务，在分部东侧的废弃马厩汇合。
李典轻轻吹了声口哨，比雕立刻振翅升空，像一道黑影掠过墙头。它避开火把的光照范围，飞到议事厅的烟囱旁，爪子上的 “微型信号接收器” 用耐热绳固定着 —— 烟囱壁的温度高达五十多度，普通绳子会被烧断，这根绳子是用月见山的 “防火藤” 编织的，能承受高温。比雕将接收器塞进烟囱内壁的缝隙里，然后落在屋顶的瓦片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尊不起眼的雕塑。它的尖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一旦发现巡逻队靠近，就会用翅膀轻拍瓦片，发出 “哒哒” 的信号。
与此同时，阿明已换上联盟杂役的灰色布衣。衣服是从深灰市的旧货市场淘来的，袖口和裤脚都有磨损的痕迹，腰间系着的粗布围裙，还沾着上周打扫马厩时留下的干草屑 —— 这些细节都是为了让伪装更逼真。他提着装满 “清洁工具” 的木桶，跟在真正的杂役老周身后，脚步刻意放得迟缓，模仿着长期劳作的疲惫感。老周今年五十六岁，在联盟分部做了二十年杂役，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却因性格懦弱，常被巡逻队员欺负。阿明昨天特意在杂役房外 “偶遇” 他，帮他解围，还送了一包月见山的烤红薯，才套出 “档案室守卫每晚亥时会喝一壶米酒” 的情报。
走到档案室门口时，阿明故意脚下一滑，木桶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肥皂水溅了守卫一身，泡沫顺着他的制服往下流。“你瞎眼了？” 守卫怒喝着推开阿明，腰间的门禁卡从布缝里露出来 —— 这正是阿明要等的机会。他弯腰去捡散落的抹布，右手的 “磁卡复制器” 悄悄贴在守卫的腰间，设备绿灯闪烁三下，代表复制成功。“对不住，对不住！” 阿明一边道歉，一边用抹布胡乱擦拭守卫的制服，眼角的余光已将档案室的布局扫得一清二楚：三个铁柜靠西墙摆放，左边的柜子贴着 “日常文件” 的标签，右边的是 “人员档案”，中间的柜子挂着铜锁，锁芯上还沾着新鲜的机油，显然是近期频繁开启的重要文件存放处。
守卫骂骂咧咧地走进旁边的休息室，阿明听到他在里面喊 “给我拿壶米酒来”—— 果然和老周说的一样。他迅速戴上夜视眼镜，镜片瞬间亮起淡绿色的光，将档案室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晰。用复制的门禁卡打开房门时，锁芯发出轻微的 “咔哒” 声，阿明屏住呼吸，等了十秒，确认没有巡逻队靠近，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室内。
档案室里弥漫着纸张发霉的气息，混合着防虫药的味道。阿明直接走向中间的铁柜，从围裙口袋里掏出 “万能钥匙”—— 这是鹰眼堂根据联盟锁具结构特制的，齿纹经过反复打磨，能完美契合锁芯。“咔哒” 一声，铜锁被打开，里面整齐地叠放着文件。最上面的蓝色封皮上，“深灰市精灵资源分布图” 几个字格外醒目，下方还有 “月见山进化奇石保护计划” 的字样，文件边缘还沾着赵坤的私人印章印泥 —— 这是他上周签署的文件。
阿明的心跳骤然加快，他快速将文件塞进木桶的夹层里 —— 夹层用防水布包裹着，能防止文件被肥皂水浸湿。同时，他从衣扣里取下 “微型相机”，镜头藏在纽扣中间，按下扣眼就能拍照。他拍下文件的关键页面，尤其是 “进化奇石存放位置标注” 和 “联盟精英小队部署” 的内容。就在他准备合上铁柜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张磊的大嗓门：“快把文件给我，赵部长还在等着呢！”
阿明立刻躲到铁柜后面，屏住呼吸。透过柜门的缝隙，他看到张磊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文件封皮上 “道馆与联盟协作协议” 几个字清晰可见。张磊的手指在武能的签名处用力戳了戳，嘴里嘟囔着：“武能这老顽固，居然敢在协议上画叉，不配合查封火箭队商铺就算了，还敢顶撞赵部长！等我拿到火箭队‘非法盈利’的证据，看总部怎么收拾他！”
阿明心中一动，悄悄按下相机快门，将协议和张磊的动作都拍了下来。待张磊骂骂咧咧地离开，他才敢起身，轻轻关上铁柜和房门，提着木桶，像来时一样慢悠悠地走出分部。路过休息室时，他还听到守卫打哈欠的声音，显然是米酒喝多了，没发现任何异常。
而在分部西侧的小巷里，阿杰正与巡逻队员小林低声交谈。小巷深处堆着废弃的木箱，月光透过木箱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林靠在墙上，手里攥着一枚磨损的精灵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 里面是他唯一的精灵小拳石，上周因 “训练时注意力不集中” 被赵坤勒令没收，至今还锁在道馆的储物间里。“火箭队真的能帮我拿回精灵吗？” 小林的声音带着犹豫，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听到一点脚步声，都会吓得浑身一僵。
“不仅能拿回精灵，还能让你不再被克扣军饷。” 阿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鹰眼徽章，徽章用青铜制成，上面刻着比雕的图案，“我们知道，联盟每月给巡逻队员发 5 枚金币，赵坤却只给你们 3 枚，剩下的都和商人分了。上个月你母亲生病，你想预支薪水买药，还被张磊的手下打了一顿，对吧？”
小林的身体猛地一震，惊讶地看着阿杰：“你们怎么知道这些？”
“我们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每次帮镇民找回丢失的精灵，赵坤都把功劳算在自己头上，连镇民送的感谢信都被他拦截了。” 阿杰将徽章放在小林手中，“只要你提供联盟分部的布防图，我们就帮你把这些事告诉总部督查组 —— 督查组下周就会来深灰市，赵坤的好日子长不了了。”
小林紧紧攥着徽章，指尖的温度透过青铜传到掌心。他想起母亲躺在床上咳嗽的样子，想起自己拿着空钱包在药店门口徘徊的无助，想起张磊的手下踹他时说的 “你就是个没用的巡逻队员，还敢跟赵部长要薪水”。这些画面像针一样刺着他的心。“我…… 我可以给你们布防图，但你们必须保证，不能伤害其他巡逻队员。” 小林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们大多和我一样，都是被赵坤逼着做事，有的人家境比我还困难。”
“我向你保证，我们只针对赵坤和他的亲信。” 阿杰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和炭笔，“你把分部的巡逻路线、哨岗位置、换班时间都写下来，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在这里给你答复 —— 包括怎么帮你拿回精灵，怎么让督查组知道赵坤的事。另外，这是一瓶‘月光疗伤药’，你母亲用它敷在胸口，能缓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