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居然倒台了?他可是有靠山的。”
刘岚心里激动不已,这一切来得太快,让她难以置信。
曾经因为家境贫寒,她在食堂偷拿食物时被李副厂长抓个正着。为了保住工作,她被迫成为对方的情人。这些年,她默默忍受屈辱,就等着看李副厂长垮台的这一天。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她迫切想知道是谁揭发了李副厂长,想要当面感谢。
轧钢厂召开高层会议,重点研究副厂长人选。杨厂长等多位领导一致推荐李为民。会议表决通过,全票同意李为民担任副厂长,任命文件随即下发。
于莉拿到广播用的任命通知时,手不停地发抖。“为民要当副厂长了!”她小声说道,“先是撤了李副厂长,接着就任命新副厂长,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真让人想不到。”她满怀激动地通过广播向全厂宣布了这个消息。
正在一号车间休息的易忠海一边抽烟,一边听着广播,整个人愣住了。他想起几年前,李为民还是个收入不高的焊工学徒,那时他父亲刚去世,易忠海看他可怜,送了十斤玉米面给他,却被他拒绝。那时候他就觉得这小子有骨气。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错。几年时间,李为民从普通学徒成长为六级工程师,担任焊工实验室负责人,如今又升任副厂长。易忠海暗自庆幸之前把前院空房让给了李为民,这份情谊总算没白结。眼看自己即将退休,若能借此机会晋升为九级钳工,那就再好不过了。
易忠海的退休金不少。
秦淮如满脸愁容,皱纹深深。
李为民如今飞黄腾达,升得快得惊人。
而秦淮如却还在原地挣扎,与李为民的距离越拉越大。她内心的苦楚难以表达。
傻柱入狱后,贾家失去了接济,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几日,秦淮如只能靠挖野菜度日。棒梗、小当和槐花整天喊饿。秦淮如担心棒梗又去偷东西。
贾东旭瘫在床上,根本管不了三个孩子。要是贾张氏还在,至少孩子们不至于挨饿。秦淮如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决定去找李为民求助,唯一的资本就是过去的感情。哪怕李为民给她一点剩饭,她也心满意足。
许大茂本来因为李副厂长倒台的消息就心情烦躁,现在又听到李为民被任命,顿时惊呆了。他浑身一颤,脚下一滑,直接掉进了粪坑。
轧钢厂的粪坑比四合院的深得多,毕竟有近万名工人使用。粪水有几米深,即使许大茂会游泳,也挡不住那股刺鼻的臭味。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拼命浮在水面大喊:“救命!救命!”
恰巧卫生科副科长出来巡查,发现许大茂不见了。他正想着怎么收拾他,忽然听见粪坑里传来凄厉的呼救声。虽然讨厌许大茂,但如果他在厕所死了,自己这个副科长的位置恐怕保不住,厂里还得赔一大笔钱。
卫生科副科长赶紧跑去叫人帮忙。
许大茂被救上来时已经昏迷,最后是用担架送进医院。他醒来时,父母再次守在床边。
“大茂,你就不能让我们过两**稳日子?”许父拍着腿叹气,“扫个厕所都能掉进粪坑,这是什么事儿!”
许大茂眼神呆滞,像个被雨淋湿的公鸡。“我这辈子……怕是离不开厕所了。”
于莉早就看透了何雨水答应的原因——傻柱被抓后,何家连饭都吃不上了。许大茂正是趁这个机会,把何雨水骗到了轧钢厂。
“傻柱没出来前,你天天来我家吃饭。”于莉拉着何雨水的手说。何雨水眼泪一下子流下来,连连鞠躬表示感谢。
棒梗喝完野菜汤,把两个窝头塞进肚里,又灌了半瓢凉水。背起书包出门时,摸出一盒橘子罐头——昨天从聋老太屋里拿的。
这还不算完。趁易忠海上班、一大妈买菜的时候,他溜进易家灶间,三个白面馒头很快进了书包。一大妈天没亮就在院里骂:“哪个缺德鬼偷馒头?噎死你!”
小当和槐花只分到一碗清汤,两个妹妹眼巴巴地看着棒梗独自吃窝头。秦淮如根本没空送他上学?城里马路宽,满街都是自己背书包的小学生。
刚走出四合院,棒梗突然停下脚步。路边一团皱巴巴的纸,怎么看怎么像……钱!蹲下扒拉一下,果然是大团结!而且不止一张!他心跳加速,左右张望,一把将钱攥进手里。
他赶紧捡起地上的钞票,顾不上数就塞进口袋。
躲到偏僻角落后,棒梗才小心翼翼地掏出钱仔细数起来。
这一数可把他惊住了。
竟然是十张崭新的大团结。
那时候大团结是最大面值的钞票,每张价值十元。
十张加起来就是一百元。
“一百元?”棒梗心跳加快,这笔钱够他交二十个学期的学费。
就算天天吃玉米面,成年人一个月也花不了五元。
秦淮如的工资才二十七块五,得不吃不喝攒四个月。
就连八级钳工易忠海也得干满一个月才能挣到这个数。
可见这一百元有多重要。
棒梗最爱喝北冰洋汽水。
一瓶一毛钱,退瓶还能返几分。
一百元能买上千瓶呢。
他乐得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往学校走。
盘算着放学后要买汽水、去西单吃点心、尝全聚德烤鸭。
还要在同学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进少管所前,他是学校里说了算的“老大”。
自从被关进去的消息传开,同学们都躲着他走。
现在有了这笔钱,他一定要在那些人面前出口气。
至于把钱交给家里?想都别想。
这可是他运气捡来的,凭什么要给爸妈?
以前过年收到的压岁钱都被秦淮如拿走了。
这一百块要是交上去,能给他留一块就不错了。
棒梗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根本不在乎两个妹妹死活。
有钱当然要自己花。
走着走着,远远看见了闫家兄妹解矿和解娣。
自从棒梗告发傻柱偷了许大茂的车轮子,闫家就和贾家断了来往。
闫解矿和闫解娣也不再理睬棒梗,路上碰面就绕道走,生怕沾上关系。
这天,棒梗摸着兜里新得的十块钱,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直奔小卖部,拿出三毛钱换了三瓶冒着凉气的北冰洋汽水。
他知道,闫家兄妹最想喝这个。
“喂!看这是什么?”棒梗晃着汽水瓶突然挡在他们面前,玻璃瓶碰出清脆声响。闫解矿和闫解娣顿时睁大眼睛——贾家穷得揭不开锅,秦淮如天天上山挖野菜,这小子哪来的钱?
“该不会又是偷的吧?”闫解矿怀疑地看着他。
“放你的屁!”棒梗梗着脖子,“这是我捡的!干干净净的钱!”
兄妹俩对视一眼,满脸不信。
“爱信不信!”棒梗“砰”地打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冰凉的汽水顺着下巴流下,“哈——真带劲!”
盛夏的太阳毒得很,北冰洋汽水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橙黄色。看着棒梗喉结滚动,闫解矿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闫解娣的手指悄悄绞紧了衣角。
“想喝不?”棒梗晃着剩下的两瓶,“以后还跟我玩,这汽水就是你们的。”
到底是孩子心性,兄妹俩对视一眼就点头了。其实也没真记恨,之前不跟棒梗来往是闫埠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