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毛毛的鼓动下,王年年决定在李富贵跟前提提古董的事儿。
怎么提呢?王年年也不是傻子,他肯定先以情取胜。为了巴结李富贵,让他顺心顺意地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在晚上睡觉前,他特意给李富贵熬了花椒水,然后端到李富贵面前,让他泡脚,自己充当了洗脚师傅的角色,不时给添热水,给按摩。
在这期间,他像忆苦思甜似的,说起了他与师傅来来往往的岁月。感叹师这些年给许多古玩藏家掌眼鉴宝,手里过去了好多宝贝,自己却没落下多少。不然,这个时候拿出来卖了,起码能享受几天好一点的生活。
果然,这种说话方式很快就产生预期效果,李富贵顺着王年年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说道:“虽然我手头没啥东西,但你跟了我多年,好歹还给你留了一件东西呢。既然提起了,师傅顺便送给你。”
王年年立即微笑道:“还给我留了宝贝?啥宝贝?”
李富贵说:“是个汉代青铜鼎,有尺把大,品相挺不错的,明天,师傅给你取出来。”
王年年忙说道:“如果好卖,赶紧卖了给你看病。”
李富贵叹息一声:“我已经得下这死病了,能将就就行了。给你留的东西,就是你的,你想卖就卖,不想卖就留下去,我不用你的钱。”
王年年没接这个话题,而是提起水壶,给盆子里加了点热水,又抱住李富贵的脚继续按摩了起来,这时候轻描淡写地说道:“按理说,真正的国宝就是青铜器,有的人很喜欢,但我不喜欢,我就喜欢瓷器。师父,不知你手里有没有瓷器?哪怕是民窑的都行。”
李富贵说:“瓜子,有些民窑瓷器烂怂的,那能比过汉代铜器呢?而且,我手里也没有东西。”
王年年微笑道:“我曾看见你手里有一对梅瓶啊。咱师徒两个好了十几年了,既然你想给我留个纪念,那你就给个我喜欢的,哪怕我掏点钱买下来也行。”
李富贵没想到王年年提这个要求,愣了一下,即说道:“你还记着当年的那对梅瓶啊,当年你问我时,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嘛,那东西不是我的,是别人拿来鉴定的,在咱家放了几天, 人家就取走了。”
王年年已经知道一只梅瓶已经随凤冠走了,李富贵这么解释,分明是说了谎。但他不好说穿,就“哦”了一声,笑嘻嘻的没再吭声。
李富贵介绍道:“那个鼎出自干坑,红斑绿锈,一眼货,少说也卖两三万元呢。”
王年年见李富贵不给瓷器,只能让步,就说:“那就谢谢师傅了。”
第二天上午,王年年熬好药端进来时,李富贵已经取出了那个鼎,在茶几上放着。这是个尺把大的青铜鼎,圆盖,圆肚子,三足,器身两侧分别有个五厘米左右的单环,盖子上面还有个虎形兽钮,通体被绿锈覆盖,间隙有少许红斑,草叶小虫纹,纹饰深峻自然,整体看上去很生美。
拿到这个青铜鼎后,王年年以回家看娃为由,离开了李富贵,很快将鼎送到了徐毛毛面前。徐毛毛希望能见到李富贵的另一只梅瓶,好应付郑文斌,王年年却拿来了一只铜鼎,尽管她对铜器一点不懂,但看到有红斑绿锈的,又出在李富贵手,就相信这个肯定是真品,可以应付郑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