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年年说的这个过程,徐毛毛问:“既然你们老大老二不同意你跟李大师,为啥还在一起?”
王年年说:“听了我二哥说的事儿,我心里也有了疙瘩,就直接向我师傅提到了我二哥,意思我二哥了解他的情况,对他印象不太好,我爹的寿诞就别来了。”
“我师傅是个聪明人 ,听了我的意思后,就向我说了实话, 说他原先跟上河南人刨土土,心里本来就不瓷实,那次遇到我二哥后,我二哥把他给骂灵醒了,他也觉得盗窃古墓确实是个损阴德的事儿,因此就洗了手,再没干,说他光靠看风水、鉴定古董就可以混口饭吃了,干嘛去冒那个险?我觉得我师傅说得有道理,至于他以前干过啥事,与我学手艺没有多大关系呀。所以, 已经拜他为师了,我也不考虑那么多了。人活在世上,谁不做点错事呢?”
徐毛毛点点头:“对,对,你这个想法对。譬如坐了牢的人,就不能因为他坐过牢,不能和他来往啊。”
王年年说:“就是的。”
徐毛毛想:既然李富贵有过盗墓的历史,那梅瓶这些东西会不会是盗墓出来的?又再一想,古时候的人虽然讲究给墓里埋东西,但再讲究,不会把凤冠瓷器这些东西埋在墓里呀?难道古人脑子进水了,看不到这些东西的价值?为了摸清凤冠的真假, 徐毛毛就旁敲侧击,故意又提到了凤冠,谎说李富贵说他手里有个凤冠,是他太奶奶留下的东西,你相信吗?
王年年见徐毛毛两次提到了凤冠,不禁有点好奇:“你上次就提到了凤冠,难道我师傅手里真有这个东西?”
徐毛毛脑子立刻来了个急转弯:这个事儿我能不能告诉他?如果告诉了,李富贵知道了怎么办?如果不告诉,王年年会不会认为自己不够朋友?而且要索取一个人的秘密,必须把自己的秘密敞开。这么一想,就语气郑重地说道:“有个事我给你说了,你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
王年年说:“放心,如果我对你印象不好,不会把我的啥事都说给你。”
“你师傅手里确实有个凤冠,我亲眼见过。他卖给人了,和凤冠一起卖的,还有一个梅瓶。”
王年年一愣:“凤冠?梅瓶?梅瓶多大?是个啥样子?”
徐毛毛用手示了下尺寸:“不大,上面有蓝色水纹图。”
“你……怎么看到的?”
“就是给陈丽家找了祖坟没有几天,他来了,给我打电话。想到他给我攘治了鞋店,又给陈丽家找到了祖坟,但我们没请你们吃个饭,所以就过去找他。我以为你也在,到了房子后,才发现你没来。可能是我们聊得比较好吧,他在高兴之中, 拿出来让我看,好像……准备出手……让我开个眼界……”
“哦,那他没告诉你,谁买去了?”
在这个关键点上,徐毛毛好像有了理智,就巧妙说道:“这个你师父没告诉我。我不懂,也没问。”
王年年哦了一下,又愣住了。
徐毛毛与王年年见面的目的,就是探讨这些东西的来源和真假。现在见火候到了,就欲擒故纵,故意说道:“那个凤冠和梅瓶,肯定是假的吧?”
王年年摇了摇头,口气肯定地说道:“我师傅轻易不收东西,更不会收假的。不知是不是我见到的那个梅瓶,如果是那个,不会是假的”
徐毛毛立即紧抓话题问道:“那你见到的那个梅瓶,大致是个啥样子?”
王年年的脑海里遂浮现了多年前见到的一幕——
…………
多年前的那天,天下暴雨,王年年冒雨奔至李富贵家门前,却见大门紧闭。震耳雷声中,任凭他如何拍打门环,院内始终无人应答。正踌躇间,师娘邵粉玲披着件半透明的塑料雨衣踏雨而归,衣角还滴着水。她掏出钥匙开了门,王年年随她穿过院子进到上房,却见炕桌上并排放着两只形制相同的青花梅瓶。李富贵手持放大镜正俯身细察,闻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
王年年见师父在鉴宝,就抓起其中一只梅瓶也看了起来。见梅瓶的底部落款是“乾隆年制”,问东西是咋样?是不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