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海的新奇与收获的兴奋持续发酵,让这群来自山林的女眷们对大海的热情空前高涨。滩涂上的“淘金”乐趣尚未淡去,新的诱惑又接踵而来——王老汉家屋檐下挂着的几副简陋的鱼竿和那一大盘缠绕整齐的尼龙鱼线,勾起了麻松山极大的兴趣。
“王大爷,这海鱼……好钓不?”麻松山捻起一枚鱼钩,看着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倒刺,眼中流露出猎人看到新猎物时的专注光芒。
王老汉正在修补一张破渔网,闻言抬起头,嘿嘿一笑,露出被旱烟熏黄的牙齿:“海鱼?傻着呢!比你们山里那些滑不溜秋的冷水鱼好钓多了!就看你能不能找对地方,用对饵!”
他叼着烟袋,指了指远处那片突出于海面、嶙峋崎岖的黑褐色礁石群:“瞧见没?那边‘老虎礁’,底下水深,藏着好货!黑鲷(黑棘鲷)、黄鱼(六线鱼)、有时候还能碰上愣头青(鲈鱼)!就是石头滑,浪头大,得小心点!”
这话立刻点燃了麻松山的斗志。山林里,他是追踪野兽的好手;这碧波之上,他也要试试这“海猎”的能耐!他当即请王老汉帮忙准备鱼竿鱼线,又去海边挖了些沙蚕(海蚯蚓)作为鱼饵。
听说要去礁石上钓鱼,女眷们的反应各不相同。董良红有些担心,拉着麻松山的衣角:“松山哥,那石头看着怪吓人的,浪那么大,掉下去可咋办?”
麻小燕和麻小果则兴奋雀跃:“哥!带我们去!我们要看你钓大鱼!”
董良玉比较务实:“得多穿点,海风硬,吹久了头疼。”
董良菲没说话,但眼神一直望着那片礁石,似乎有些向往。
牛晓云检查了一下王老汉提供的鱼竿,掂了掂分量,又看了看那粗糙的鱼线和鱼钩,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对工具的质量不太满意,但也没说什么。
最终,麻松山决定,由他带着牛晓云和于振军(虽然于振军不在,但他心思细,麻松山觉得他应该会喜欢这个)先去探探路,其他女眷留在岸边相对安全的地方观望。
第二天一早,趁着潮水不高,麻松山和牛晓云全副武装——穿着防滑的胶底鞋,裤腿挽得老高,背着鱼竿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那片湿滑的“老虎礁”。海水在礁石缝隙间汹涌流淌,激起雪白的泡沫,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找了一处相对平坦、背风的位置,麻松山学着王老汉教的样子,笨拙地把沙蚕穿到鱼钩上,那滑腻腻的触感让他这个摆弄惯了枪械猎刀的汉子有点别扭。他奋力将鱼线甩出去,鱼钩带着铅坠划出一道不算优美的弧线,“扑通”一声落入远处翻滚的海水中。
牛晓云则安静得多。她选了个更靠外、更险峻的位置,稳稳站定,动作流畅地将鱼饵穿好,手腕一抖,鱼线又远又准地投入一个看起来更有希望的礁石涡流处。然后她便像一尊礁石上的雕像,手握鱼竿,目光沉静地望着远处的浮漂,任凭海风吹拂着她的短发和衣角。
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和海鸥的鸣叫。岸边的女眷们看得脖子都酸了。
突然,麻松山手中的鱼竿猛地一沉!竿梢瞬间弯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来了!”麻松山心头一喜,肾上腺素飙升,那种中鱼的快感与山林里击中猎物的瞬间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热血沸腾!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收线,那力道透过鱼线传来,沉甸甸、活蹦乱跳的,充满了野性的挣扎力量。
“慢点!别硬拽!溜着它!”岸上的王老汉看得着急,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