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晓云将那个大红绸包递向麻松山,又将那对木头鸳鸯递给董良红:“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一点心意,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麻松山疑惑地接过绸包,入手沉甸甸的,极其柔软。他打开一看,即便是以他如今的心性和见识,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姐!这……这太贵重了!这玄狐皮……我们不能收!”麻松山急忙就要推回去。他是识货的人,深知这张皮子的价值,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新婚礼物。
旁边的麻乐军、李秋兰等人凑过来一看,也都惊呆了,连连说使不得。
董良红捧着那对温润的木鸳鸯,看着上面精细的雕工,也能感受到这份礼物的不同寻常,有些无措地看着牛晓云。
牛晓云却固执地按住麻松山推拒的手,力气大得让麻松山都无法动弹。她的目光直视着麻松山,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滚着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一种近乎沉重的真诚:
“收下。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兄弟和弟妹的贺礼。这东西在我这儿,也就是压箱底。给你们,能做件大氅,冬天穿着暖和。也算……物尽其用。”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极快地从董良红脸上掠过,声音更低沉了些,几乎只有麻松山能听清:“良红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说完,她不等麻松山再拒绝,猛地抽回手,转身就对牛飞扬喊道:“飞扬!过来!去看看酒坛子封好了没有!”语气瞬间恢复了往常的利落干脆,仿佛刚才那个送出重礼、语气异常的人根本不是她。
麻松山抱着那沉甸甸、软乎乎的玄狐皮,看着牛晓云迅速融入人群指挥干活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胀痛。他何等敏锐,怎能完全感受不到牛晓云那冷静外表下深藏的情愫?只是,这份情,他注定无法回应,也不能回应。这份厚重的礼物,与其说是祝福,不如说是一种无声的告别和埋葬。
董良红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问:“松山哥,二姐她……这礼太重了……”
麻松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对董良红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将玄狐皮重新包好,郑重地交给母亲收起来:“二姐的心意,咱们得领。她是我过命的兄弟,她的祝福,比这皮子更金贵。”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明白,牛晓云这份埋藏至深的情谊,和这份重若千钧的礼物,他将永远铭记于心。那不仅仅是一张皮子,那是一个孤独而骄傲的女子,所能给出的、最深沉也最绝望的祝福。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热闹,但麻松山的心绪,却久久无法平静。他看着远处牛晓云忙碌而挺拔的背影,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二姐,谢谢你。也愿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份未来女大佬深藏心底、永不见天日的爱恋,最终化作了兄弟新婚时最厚重的贺礼,被永远地珍藏起来,也永远地封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