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寒风依旧刺骨,但牛飞扬和于振军的心却像是揣了一团火,烧得他们坐立不安。
今天是头一次正式巡夹子的日子,心里既期待又忐忑,生怕空手而归,又怕真夹到了东西自己处理不好。
麻松山看着两人在院子里来回转悠,像极了拉磨的毛驴,忍不住笑骂:“瞅瞅你俩那点出息!是去收夹子,不是去上刑场!赶紧的,穿戴利索,上山!”
四人再次踏上滑雪板,轻车熟路地朝着高山砬子滑去。
有了前几日的练习,牛飞扬和于振军的滑雪技术明显娴熟了许多,虽然还不能像麻松山和牛晓云那样如履平地,但至少能稳稳跟上,节省了大量体力。
越是接近下夹子的区域,两人的心跳得越快。
牛晓云拿出她那个画着简易标记的小本子,冷静地指挥着方向:“左边那片红松林,下了三个,先去那边。”
钻进密林,滑雪板不好用了,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前行。气氛莫名地紧张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第一个点,在那棵倒木旁边。”牛晓云指着前方。
牛飞扬眼尖,第一个叫起来:“有东西!夹子动了!看着像个……松鼠?”
几人快步上前,只见那个大板夹牢牢合拢,里面果然夹着一只肥硕的灰松鼠,已经冻硬了。
虽然只是只松鼠,但首开纪录的喜悦还是让牛飞扬和于振军兴奋地击了下掌。
“别光乐呵,学着怎么取。”麻松山蹲下身,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
他没有直接硬掰夹子,而是先检查了一下松鼠被夹住的位置,然后巧妙地用刀背别开一点缝隙,小心地将松鼠取了出来,尽量不损坏皮毛。
“看好了,取的时候不能硬拽,容易把皮子扯坏,不值钱了。”
他接着演示如何处理。
用小刀沿着松鼠腹部中线,小心翼翼地将皮子划开,然后像脱袜子一样,一点点将皮子从头部向尾部剥离,动作轻柔而熟练。
“皮子要尽量完整,特别是四肢和尾巴这块,破了相,价格就得打折扣。这肉,”他指了指剥出来的粉红色鼠肉,“也别浪费,回去烤了吃,香着呢。”
牛飞扬和于振军看得目不转睛,大气都不敢喘。
处理好松鼠,他们继续巡查看。
第二个夹子空了,但周围有新鲜脚印,显然是有什么东西靠近过但又谨慎地绕开了。
麻松山检查了一下夹子的伪装和气味掩盖,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第三个夹子也是空的。
牛飞扬有些泄气:“咋俩都空了呢?”
“正常,”麻松山不以为意,“十夹九空是常事,要有耐心。”
转到另一片区域,于振军负责的一个夹子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竟然夹住了一只毛色油光水滑、体型细长的紫貂!
那身皮毛在雪地反光下,泛着一种迷人的深棕色光泽,漂亮极了!
“紫貂!是紫貂!”于振军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就连麻松山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行啊,军师!手气不错!开门红就是个硬货!”
这次,麻松山处理得更加小心。
紫貂皮价值不菲,一点损伤都是损失。
他屏息凝神,像对待一件艺术品般,将紫貂完美地剥离开来,皮子几乎没有任何破损。
“看看这皮子,”麻松山将其撑开,展示给两人看,“毛绒丰厚,色泽光亮,底板厚实,这就是上等货!一张起码能卖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