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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娇儿佯弱妹搀归,慈父暗焦心未遂(2 / 2)

“乐军!”

李秋兰猛地一声低喝,打断了他。

她狠狠瞪了丈夫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提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她朝着儿子那惨不忍睹的身上努了努嘴,微微摇了摇头。

麻乐军已经到了嘴边的怒骂,被妻子这一眼硬生生给瞪了回去。

他这才真正看清儿子的模样——那一身凝固发黑的血冰,那苍白如纸的脸色,那虚弱得几乎站不稳、全靠姐妹搀扶的姿态……还有儿子看向他的眼神,平静,甚至带着点疲惫的漠然,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挑衅和得意。

想到儿子昨晚可能经历的生死搏杀,想到自己昨天的暴怒和追赶,再想到自己一晚上的担惊受怕……麻乐军胸腔里那股邪火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泄了大半,只剩下一种复杂的、憋闷的难受堵在心口。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难听话也没说出来,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硬邦邦地甩下一句:“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回家!丢人现眼!”

说完,自己率先背着手,脚步很重地往家走去,背影显得有些僵硬和狼狈。

麻松山看着父亲那色厉内荏的背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老娘还是能镇住老爹的。

这一关,暂时算是过去了。

一行人沉默地回到了家。

一进屋,温暖的气息夹杂着熟悉的家的味道扑面而来。

麻松山精神一松懈,那强撑着的最后一点力气也彻底耗尽了。

李秋兰和麻小燕赶紧扶着他坐到炕沿上,麻小果已经手脚麻利地去外屋地烧热水。

李秋兰翻箱倒柜找干净衣服,嘴里不住地念叨:“快,把这身血衣裳换了,哎呀这造的……小燕,去兑点温水,先给你哥擦把脸……”

麻松山任由母亲和姐姐摆布,温热毛巾擦在脸上,带来刺痛的舒适感。

麻小果端来一碗一直温在锅里的苞米碴子粥,他接过来,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勉强喝了几口,热粥下肚,才感觉冰冷的身体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但强烈的疲惫和困意如同沉重的铁幕,迅速笼罩下来。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头一下一下地点着。

李秋兰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疼得不行,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帮他把外面脏污的棉袄棉裤脱掉,胡乱擦了擦身上,塞进早就铺好的、被窝里还放了暖水壶的热炕被窝里。

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麻松山连一句囫囵话都没来得及说,意识就彻底沉入了黑暗的睡眠之中。

呼吸变得沉重而均匀,显然是累到了极致。

麻乐军一直绷着脸站在屋地当中,看着儿子几乎是秒睡过去,那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冻伤和细微的血口子,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烦躁地一跺脚,抓起桌上的狗皮帽子扣在头上,闷声闷气地对李秋兰道:“我上工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3)

“你等会儿!”

李秋兰压低声音叫住了他,示意他出去说话,别吵醒儿子。

两人来到外屋地,灶坑里的火映着李秋兰的脸,她一边麻利地将那块硕大的熊肉清洗切块,准备下锅炖上,一边对绷着脸的丈夫吩咐道:“你先别急着去楞场。”

“干啥?”麻乐军没好气地问。

“你去老董家一趟,”李秋兰头也不抬,手里的菜刀剁在肉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山子说,在北沟那个大雪窝子旁边,还埋着好些熊肉呢,是特意给老董家留的,最好的里脊肉。你赶紧去,叫上国文,再找两个人,套个爬犁,赶紧去拉回来!去晚了,别再让野牲口或者哪个眼皮子浅的给祸害了!”

麻乐军一听,愣住了。

北沟?

雪窝子?

还给老董家特意留了最好的肉?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刚才在街上听到儿子说的那句“最好的……只有你们配吃……”,原来……原来不是挤兑自己?

是真的给家里留了最好的,而给老董家也另外准备了?

而且听这意思,量还不少?

再联想到儿子浑身是血从山上下来的样子,他独自一人要拖回这么多肉,得多艰难?

还在北沟那种危险的地方做了掩埋……

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涌上麻乐军的心头。

有对儿子胆大包天和后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有对老董家的尴尬,还有对自己刚才那点狭隘猜疑的羞愧。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哼哧了半天,才硬邦邦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李秋兰瞥了他一眼,知道丈夫这是拉不下脸,又补充道:“去了好好跟国文说!刚才山子在他家闹那一出,虽说孩子混账,话赶话,可这彩礼的话都说出口了,街坊四邻都听着呢!咱家得有点表示!这肉,正好是个由头!赶紧去!别磨蹭!”

听到“彩礼”俩字,麻乐军的老脸又是一黑,心里把那混账小子又骂了一遍,但终究没再反驳。

他自然也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胸口的憋闷都叹出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他闷声说完,重新戴好帽子,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院子里,阳光已经彻底驱散了晨雾,照在雪地上,明晃晃的刺眼。

麻乐军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里面,那个忤逆不孝却又胆大包天、似乎一夜之间变得陌生的儿子正酣睡着,锅里炖着他打来的熊肉,散发着原始的肉香。

他心情复杂地咂咂嘴,最终还是一跺脚,朝着董国文家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沉重,却又带着点莫名的急切。

屋里,炕上的麻松山在睡梦中微微蹙了蹙眉,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灶台上,铁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熊肉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充满了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风波的小小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