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飞摇摇头:“敌暗我明,硬拼不是办法。而且咱们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多少人,什么来头。”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他们不是喜欢窥探吗?咱就给他们留点‘东西’看看。”
他让靳从起和阿雅娜帮忙,在棚屋内外和那个观察点,利用树枝、石块和细线,设置了几个极其隐蔽的简易触发装置——不是伤人的陷阱,而是预警装置。比如在门闩上系一根细线连着空罐头盒,一旦有人开门,罐头盒就会掉落发出声响;在观察点的岩石缝隙里,用特殊方式摆放几块小石子,一旦有人移动,石子就会散落。这些都是他从山林狩猎中学来的技巧,用来判断是否有野兽或人经过特定区域。
做完这一切,他们仔细清除了自己此次登岛的痕迹,然后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驾船撤离,没有直接回望海坨,而是绕了个圈子,在海上正常作业了半天才返航。
回到望海坨,曹云飞立刻召集了王老海、刘老栓等核心理事,通报了岛上的发现。这一次,再无人怀疑曹云飞的判断,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是真有宵小之辈盯上咱们了。”王老海捻着胡子,眉头紧锁,“会是谁?渤海公司的人贼心不死?还是……别的啥势力?”
“不管是谁,来者不善。”刘老栓叹了口气,“咱们得赶紧想对策。”
曹云飞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眼下,咱们不能自乱阵脚。第一,岛上的预警装置已经布下,短期内我们不要再轻易上岛,以免打草惊蛇或遭遇不测。第二,出海作业必须严格执行结伴制度,互相照应,通信保持畅通。第三,请栓叔你们多留意村里,有没有陌生面孔打探消息,或者有没有人最近行为反常。第四,我会通过卫星电话,跟赵铁军和科考队那边通个气,看看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会议结束后,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在协会内部弥漫开来,但并没有引起恐慌,反而激发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渔民们世代与风浪搏斗,骨子里都有着一股韧性和警惕性。
傍晚,曹云飞回到家,脸上尽量不露声色,但细心的管彤彤还是从他微蹙的眉宇间看出了端倪。她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将温在锅里的饭菜端上来,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是不是……出啥事了?”饭后,管彤彤一边做着婴儿的小衣服,一边轻声问道。
曹云飞看着妻子在灯下恬静的侧脸和隆起的腹部,不忍她过度担心,但也不想完全隐瞒。他握了握她的手,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没事,就是海上发现点小情况,可能有人眼红咱们协会,想搞点小动作。已经安排好了,别担心。”
管彤彤抬起头,清澈的眼睛看着曹云飞:“你和王大爷、从起他们,都要小心。我和孩子,等着你们平安回来。”
简单的话语,却蕴含着巨大的信任和支持。曹云飞心头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曹云飞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海面。月光被云层遮挡,海上一片晦暗。风平浪静之下,暗礁已然浮现。他知道,一场看不见硝烟的较量已经开始了。对方在试探,在窥伺。而他和他的山海协会,必须像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一样,沉住气,布好局,等待时机,既要保护好自己,也要找准机会,给潜在的敌人一个狠狠的教训。这不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而是关系到整个团体生存安全的保卫战。他的眼神在黑暗中变得愈发坚定和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