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飞大气不敢出,慢慢摸出弓箭。这次他换了支细箭,箭头涂了麻药——管大山秘制的方子,能让猎物暂时麻痹又不伤肉质。
弓弦缓缓拉开,雄飞龙似乎察觉到危险,突然昂起头来。就在它即将发出警报的瞬间,箭地离弦,正中脖颈!
雄飞龙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另外两只惊飞而起。靳从起一个箭步冲出去,在雪地里来了个飞扑,居然徒手抓住了只雌鸟!
我滴个乖乖!靳从起拎着扑棱的飞龙,笑得见牙不见眼,曹哥,这下嫂子有口福了!
两人兴高采烈地收拾猎物,突然听见周围传来阵声。曹云飞抬头一看,顿时汗毛倒竖——七八双绿莹莹的眼睛正从林子里盯着他们!
狼群!靳从起声音都变调了。
曹云飞一把将他拽到身后,迅速点燃了支火把。狼群慢慢围拢过来,最近的离他们不到十步远。领头的是只独耳老狼,龇着牙发出低沉的咆哮。
药...药子...靳从起哆嗦着摸出个小纸包,辣椒面...
曹云飞接过纸包,猛地撒向火把。的一声,一团红雾在狼群前炸开。独耳老狼被呛得直打喷嚏,其他狼也纷纷后退。
慢慢走,别跑!曹云飞低声叮嘱,两人举着火把一步步往后退。
狼群不甘心地跟了一段,最终被辣椒味逼退。直到确认安全,曹云飞和靳从起才撒腿狂奔,一口气跑出二里地。
好险...靳从起瘫坐在树墩上直喘,这要折在林子里,我爹非扒了我的皮...
曹云飞检查了下猎物,雄飞龙已经断气了,雌飞龙被靳从起捏得太紧,也翻了白眼。他叹了口气:可惜了,要是能活捉,养起来下蛋多好。
回程比来时轻松多了。两人轮换着背猎物,边走边聊。靳从起突然神秘兮兮地问:曹哥,你说我要是跟小芳处对象,能成不?
小芳?曹云飞一愣,百货公司那个?那不是树海的对象吗?
早黄啦!靳从起撇嘴,树海那小子见异思迁,又跟纺织厂的女工好上了。
曹云飞摇摇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
到家时已是晌午。管彤彤正坐在炕上做针线活,见丈夫满身是雪的回来,赶紧下炕要接。曹云飞连忙摆手:别动别动,地上凉!
李凤英闻声从厨房出来,看见两只肥硕的飞龙,惊得直拍大腿:哎呦我的老天爷!真让你们逮着了?
靳从起绘声绘色地讲起惊险经历,说到狼群那段,管彤彤的小脸煞白,手里的针都掉了。曹云飞赶紧岔开话题:娘,赶紧炖上,给彤彤补补。
李凤英麻利地烧水褪毛,把飞龙收拾得干干净净。炖汤时还加了点黄芪和枸杞,说是安胎的方子。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真香...管彤彤吸着鼻子,孕后第一次有了食欲。
曹云飞盛了满满一碗递给她:趁热喝,都是你的。
小丫头捧着碗小口啜饮,眼睛幸福地眯成月牙。喝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把碗往丈夫那边推:你也喝...
我不用,曹云飞笑着摇头,我们在山里烤了只松鸡吃。
其实是谎话。他和靳从起只啃了几口冻硬的干粮,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但看着媳妇红润起来的脸颊,他觉得比吃龙肝凤髓还满足。
李凤英看破不说破,悄悄往灶台后藏了碗汤。等管彤彤睡下,才端出来给儿子:喝吧,还热乎呢。
曹云飞刚要接,院门突然被推开。管大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鼻子使劲抽动:好家伙,炖飞龙也不叫我!
老头儿身后还跟着蔫头耷脑的管树海。原来这小子真跟百货公司的小芳黄了,正被老爹押着来给姐姐赔不是。
正好赶上,李凤英又添了副碗筷,树海也喝碗汤,瞧这脸瘦的...
管树海捧着碗,眼泪吧嗒吧嗒往汤里掉:姐...我错了...
管彤彤被吵醒了,撩开帘子看见弟弟这副模样,心早就软了:行啦,喝汤吧...
一家人围坐在炕桌前,其乐融融。屋外又飘起了雪花,黑云趴在灶台边啃骨头,时不时甩甩尾巴。这热腾腾的人间烟火气,让曹云飞觉得格外踏实。
夜深了,管彤彤靠在丈夫怀里,突然轻声说:云飞,我今天觉得孩子动了...
真的?曹云飞手忙脚乱地摸她肚子,在哪呢?我摸摸!
小丫头笑着打他的手:又不动了...跟它爹一样,会躲懒...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炕上画出一道银线。曹云飞轻轻抚摸着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突然觉得眼睛发酸。上辈子他孤零零死在林场时,何曾想过会有这样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