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生起来后,蛇肉烤得滋滋冒油。曹云飞往三人水壶里扔了几片黄芩:防蛇咬要喝苦水,蛇嫌苦味儿。他自己却掏出个小酒壶抿了口,这个更管用。
夜幕降临,老林子里响起各种怪声。赵铁军紧挨着靳从起,俩人手电筒一直亮着。曹云飞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松明子:第三课——守夜。
他取出个桦皮做的哨子:猫头鹰叫,两长一短是平安,连续三声是危险。说着吹出惟妙惟肖的鸟鸣,引得远处真传来回应。
你俩先守上半夜,我教黑云认哨。曹云飞把哨子挂靳从起脖子上,记住,火堆不能灭,添柴要轻...
后半夜曹云飞被尿憋醒,发现俩二货靠在一起打呼噜,火堆都快熄了。他抄起根柴火棍,一人屁股上来了一下。
哎呦!赵铁军蹦起来,差点栽火堆里。
守夜睡觉,在山里就是找死!曹云飞黑着脸,罚你们学猫头鹰叫到天亮!
于是,寂静的老林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怪叫。赵铁军学得像被踩了脖子的鸡,靳从起直接嚎出了狼动静。远处传来几声不满的鸟叫,像是在骂街。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曹云飞从窝棚钻出来,看见俩货嗓子都哑了,还在那咕咕喵。黑云和追风一脸嫌弃地躲得老远。
行了,他憋着笑,今儿教你们认草药。说着从背囊取出个小锄头,找着穿山龙,晚上炖蛇汤。
三人沿着溪流往上走,曹云飞不时停下指点:这是黄芩,叶子像柳条...那是苍术,根茎治腹泻...赵铁军的小本子记得密密麻麻,靳从起则专挖长相奇怪的草,结果挖出一株毒芹,被曹云飞一巴掌拍掉。
中午休息时,曹云飞用匕首削了几根木签,教他们做陷阱触发器。赵铁军笨手笨脚,被弹簧木条弹中脑门,鼓起个鹌鹑蛋大的包。
你这脑瓜子,靳从起幸灾乐祸,野猪撞上都嫌硬!
日头偏西时,他们回到营地。曹云飞检查了陷阱——好家伙,套着只肥獾子!那獾子见人来,龇着牙直哈气。
看牙口,曹云飞用木棍压住獾子头,年轻獾子牙白,老的发黄。说着利索地一刀结果了它,獾油治烫伤最好,皮子能做鞋垫。
晚饭是烤獾肉配蛇汤,香得俩徒弟直舔手指头。曹云飞却留出最肥的肉,用盐腌了包好:明天给黑云加餐,今天它立功了。
夜里轮到曹云飞守夜。他坐在火堆旁,用猎刀削着木箭。远处传来几声狼嚎,黑云立刻竖起耳朵。曹云飞摸了摸它脑袋,轻声哼起古老的鄂伦春小调:
白桦林里篝火亮啊,老猎人把故事讲...
歌声飘进窝棚,赵铁军在睡梦里嘟囔:爹...我学会设套了...
靳从起则放了个响屁,翻个身继续打呼噜。
曹云飞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上辈子这时候——他正孤零零躺在林场工棚里发疟疾,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如今重活一世,不仅有了过命的兄弟,还有了等在家里的心上人...
黑云突然蹭了蹭他的手,湿漉漉的鼻子冰凉。曹云飞回神,发现东方已经泛白。新的一天要开始了,更艰险的课程还在后头。他往火堆里添了最后一把柴,起身去溪边洗了把脸。冷水激得他一个哆嗦,彻底清醒过来。
远处,第一缕阳光穿透林雾,照在新剥的獾子皮上,油光水滑。今天,他要教他们如何在暴雨中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