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飞心里一喜,但面上不显:那倒不用,管叔在山货店干得挺好。说着站起身,我回去准备准备,有消息再来找您。
出了办公室,曹云飞特意绕到保卫科转了一圈。刘大牙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见他路过还热情地打招呼:这不是老曹家小子吗?又打猎去啊?
啊,随便转转。曹云飞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刘叔,咱场那辆解放车最近出勤不?我爹说想捎点东西...
刘大牙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笑道:嗨,那破车三天两头修,最近都没动窝儿。
撒谎!曹云飞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失望的样子:那算了,我找别的车吧。
回到家,曹云飞把猎具都检查了一遍,特意在箭头上抹了强效麻醉药——这是管大山教的方子,原本是用来对付猛兽的。管彤彤蹲在旁边帮他磨刀,小脸绷得紧紧的:云飞哥,真要这么做啊?
放心,我有分寸。曹云飞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事儿成了,咱家以后在林场就站稳脚跟了。
正说着,靳从起风风火火闯进来:云飞!我刚看见刘大牙鬼鬼祟祟往车库去了!
曹云飞立刻跳起来:走!叫上铁军,带上相机!他想了想,又往怀里塞了捆绳子,彤彤,你去告诉我爹,让他今晚别出门。
四人悄悄摸到林场后墙,翻进去躲在车库旁的煤堆后面。天刚擦黑,刘大牙就带着两个人来了,其中有个胖子曹云飞认识——是县林业局的司机老吴。
快点!装完这车就收手!刘大牙压低声音指挥,妈的,赵老歪最近查得紧...
曹云飞悄悄举起借来的海鸥相机,借着车灯拍了几张。没想到这老式相机闪光灯太亮,地一闪,把几个人都惊动了。
谁?!刘大牙厉声喝道,手已经摸向了腰间。
曹云飞当机立断,一支麻醉箭地射出去,正中老吴大腿。那胖子一嗓子就跪地上了。刘大牙见状拔腿就跑,被靳从起一个飞扑按倒在地。
小兔崽子!活腻歪了是吧?刘大牙拼命挣扎,两颗大门牙在月光下泛着森白的光。
赵铁军这会儿倒机灵,抄起根木棍往刘大牙膝盖窝一捅,这厮顿时疼得弓成了虾米。曹云飞利索地把他捆成了粽子,还不忘往嘴里塞了团擦车布。
铁军,快去叫你爹!曹云飞擦了把汗,从起,看着这俩。彤彤,再拍几张照片留证据。
赵场长带着保卫科的人赶来时,刘大牙已经面如死灰。卡车后厢的帆布掀开,十几根黄菠萝木原木赫然在目,每根上都带着新鲜的锯口。
好!很好!赵场长气得胡子直抖,刘大牙啊刘大牙,你他妈对得起这身制服吗?
曹云飞把相机和记着木材数量的小本子递过去:叔,这是他们前几回偷运的账,我都记着呢。
赵场长翻看着证据,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事儿牵扯大了...县里都有人...他突然拍了拍曹云飞肩膀,小子,你立大功了!
回屯的路上,赵铁军兴奋得手舞足蹈:曹哥!我爸说下个月就给你办转正手续!
嘘——曹云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事儿还没完呢。他望了望县里的方向,心里清楚,真正的较量可能才刚刚开始。
路过管大山家时,屋里还亮着灯。管彤彤红着脸拽拽曹云飞的袖子:我爹说...新房子的家具打好了...让你有空去看看...
曹云飞心头一暖,突然觉得这些天的冒险都值了。上辈子他活得憋屈,这辈子不仅要自己过好,还要护着身边这些人。
月光下,四个年轻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黑云和追风立刻支棱起耳朵。曹云飞摸了摸猎刀,心想明天还得教赵铁军射箭——这世道,多门手艺就多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