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二从坊市回来,便将与柳辰的冲突暂时抛诸脑后。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无能狂怒罢了,眼下最重要的,依旧是提升自身实力。他如同上了发条的钟表,再次投入到规律的修炼中,巩固星脉,尝试感应星图上标示的下一组窍穴。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次日午后,陈府那扇本就有些破败的大门,被人用蛮力“哐当”一声猛地推开,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乎断裂。
老仆福伯正在院中扫地,被这巨响吓了一跳,抬头便见柳辰去而复返,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与得意。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壮、面容冷硬的黑衣青年。
这青年约莫二十出头,太阳穴微微鼓起,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股远超柳辰的灵压波动,赫然是一位**练气中期**的修士!他腰间佩着一柄带鞘长刀,双手抱胸,神态倨傲,看向陈府众人的目光如同看着蝼蚁。
“陈小二!给老子滚出来!”柳辰一进门便高声叫嚷,有恃无恐。
福伯心头一紧,连忙上前,赔着笑脸:“柳少爷,您这是……我家少爷他正在休息,您有何事,不如……”
“滚开!老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柳辰一把推开福伯,力道不小,福伯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房中的陈小二。他眉头紧锁,心知麻烦还是来了,而且来得比他预想的更快,还带了“硬茬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意,尤其是看到福伯被推搡的那一刻。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面色平静地推门走出。
“柳辰,你闯我府宅,推我家人,意欲何为?”陈小二目光扫过柳辰,最后落在那黑衣青年身上,心中微微一沉。练气中期,这气息比他之前感应过的几个练气初期修士强了不止一筹。
“意欲何为?”柳辰见陈小二出来,气焰更盛,指着他对那黑衣青年道:“赵师兄,就是这小子!昨日在坊市对我出言不逊,还使了邪门手段暗算于我!”
那被称作赵师兄的黑衣青年,名叫赵昆,是烈阳宗的外门弟子,也是柳云裳的众多仰慕者之一。柳辰昨日回去后添油加醋一番,轻易便说动了这位急于在柳云裳家人面前表现的赵师兄前来“讨个公道”。
赵昆上下打量着陈小二,眼神轻蔑:“就是你,欺负了柳师弟?听说你是个无灵根的废物,看来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符箓或者诡计吧?跪下,给柳师弟磕三个响头道歉,再自断一臂,此事便算了了。否则……”他冷哼一声,练气中期的灵压毫无保留地向着陈小二压迫过去。
若真是普通凡人,在这灵压之下恐怕早已双腿发软,心神俱颤。
然而,陈小二身负星辉之力,淬炼的不仅是肉身,更是意志与精神。这灵压落在他身上,虽感觉如同身负巨石,呼吸微滞,却远未到让他屈服的程度。他体内三条星辉脉络自行加速运转,一股冰冷的韧性自骨子里透出,支撑着他脊梁挺得笔直。
他这出乎意料的“硬气”,让赵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陈小二迎着赵昆的目光,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柳辰昨日在坊市主动寻衅,欲出手伤我在先,我不过是自行避开。何来暗算之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我下跪断臂,绝无可能。”
“好胆!”赵昆没想到一个“废物”敢如此顶撞他,顿觉面上无光,怒极反笑,“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既然你嘴硬,那我就亲自帮你松松筋骨!”
话音未落,赵昆身形一动,快如猎豹,右手五指成爪,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直接抓向陈小二的肩膀!他并未动用腰间长刀,显然觉得对付一个“废物”,徒手已是绰绰有余。这一爪若是抓实,足以捏碎陈小二的肩胛骨!
“少爷小心!”福伯惊恐大叫。
柳辰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陈小二骨断筋折、跪地求饶的场景。
面对这迅捷狠辣的一爪,陈小二瞳孔微缩。赵昆的速度和力量,远非昨日那几个泼皮可比!
躲,必须躲开!硬接绝非明智之举!
识海中星图瞬间亮起,体内星辉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尤其是灌注双足与腰身经络!在赵昆的手爪即将临体的刹那,陈小二的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如同风中柳絮,又似滑不留手的游鱼,间不容发地向侧后方滑开半步!
“嗤啦!”
赵昆志在必得的一爪,竟是擦着陈小二的衣襟掠过,只撕下了一小片布料,灼热的指风在他肩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却并未造成实质伤害!
“什么?!”赵昆一爪落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堂堂练气中期修士,全力一击,竟然被一个无灵根的废物躲开了?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