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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西市,原本的繁华早已被混乱取代。一群刚从北面退下来的士兵占据了几个废弃的铺面,正在骂骂咧咧地分食着抢来的、已经发硬的饼子。
一个穿着破旧号衣、脸上抹着锅底灰的汉子(赵光义手下假扮)凑了过去,陪着笑脸:“几位军爷,辛苦了!是从北边下来的?”
一个络腮胡士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滚开!臭要饭的!”
那汉子也不恼,从怀里摸出个小酒壶,晃了晃,发出诱人的水声:“军爷别恼,小的就想听听北边的事儿,这壶好酒……”
酒肉的诱惑,加上败退的憋屈需要宣泄,很快,这群士兵就打开了话匣子。
“……别提了!秦军的箭跟长了眼睛似的!还有那汉军的骑兵,来去如风,根本挡不住!”
“咱们还算运气好,听说东边更惨,唐军和明军联手,把好几个营寨都连锅端了!”
“外面现在全是他们的人,黑压压的,看不到边!神都……真能守住吗?”
最后那句话,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绝望。
这些零碎的信息被拼凑起来,传回祠庙地下。耶律斜轸和赵光义的脸色都更加沉重。联军不仅在围城,更是在有条不紊地清除所有外部威胁,将神都彻底变成一座死城。
“必须尽快把城内守军士气低落、布防可能出现漏洞的情况送出去!”耶律斜轸语气急促,“这是里应外合最好的机会!”
“怎么送?”赵光义摊手,“之前想的法子都试遍了!”
耶律斜轸沉默片刻,目光投向头顶的黑暗,缓缓道:“或许……只有一个办法了。趁现在城内因溃兵涌入而混乱,影卫注意力被分散,挑选最精锐的好手,不惜代价,强闯一处城门!哪怕只能冲出去一个人,把消息带到!”
赵光义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送死!”
“待在这里,同样是等死。”耶律斜轸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为了恩主,有些险,必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