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集中精神。
眼前闪过一道残影——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这条地下通道发生过一起盗窃案。小偷从通风口爬进来,偷走一辆电动车电池。我当时没在现场,但后来用回溯能力看过一遍。
现在,我把那段记忆调出来,在脑子里重播。
画面断断续续:昏暗通道里,一个人影蹲在车旁,手套摩擦金属的声音清晰可闻。作案只有两分钟,得手后迅速离开。
我把这段记忆投射到现实中,让自己的脚印、碰过的墙面,都带上那起案件的气息。这不是伪造证据,而是干扰感知——如果跟踪者懂犯罪能量残留的原理,他们会误判我的行踪。
做完这些,我额头全是汗。
我靠着墙坐下,手指按在手腕上。心跳有点快,但还算稳。
手机还亮着,孙维的红点依旧停在那里。
他在等什么?
还是说,他也被人控制了?
我回想他出门的样子——低头刷卡,神情麻木,走路姿势机械。不像紧张,也不像清醒。更像是……被安排好的流程。
如果他是被迫的呢?
如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划过地图。家属院、菜市场、后勤仓库……这些地点连成一条线,终点,竟是郑铭的办公室。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是信号恢复,也不是队友发码。
是一条本地提示:存储卡读取异常。
我心头一紧。
这张卡是李悦给我的,专用于离线记录,理论上不会主动读写。除非——有人试图远程唤醒它的隐藏模块。
我立刻拔出存储卡,用指甲刮开背面涂层。银色薄膜下,有一圈细密的蚀刻纹路,像是微型电路。
这不是我们配发的型号。
我猛地想起昨晚李悦说过的话:“别用局里备案的设备。”
我用了。虽然改了序列号,但硬件本身有问题。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我捏碎存储卡,把碎片塞进墙缝。然后脱下外套,撕开内衬,抽出藏在夹层里的备用SI卡,插进另一部手机。
屏幕亮起,信号格空着。
我需要一个干净的终端。
也需要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抬头看向通道深处。
前方三十米,排水口上方有扇铁栅门,通向地面。门锁锈死,但从缝隙能看到一丝光亮。
我站起来,慢慢往前走。
脚步声在管道里回荡。
不是我的。
我猛地停下。
身后确实有声音——轻微的鞋底摩擦声,间隔均匀,距离大约十五米,正缓缓逼近。
我没有回头,而是缓缓把手伸进裤兜,握住那把折叠刀。刀刃弹开时几乎没有声响。
对方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
我继续向前走,脚步放轻,同时侧耳倾听。那人也跟着移动,节奏同步。
他在模仿我。
我突然停下。
他也停了。
我猛地转身,手电筒骤然点亮,强光直射通道深处。
一道黑影迅速缩进侧壁凹槽,动作敏捷得不像普通人。
光束扫过,只留下一道晃动的轮廓——高个,瘦削,戴着战术手套。
我没追。
因为他不是冲我来的。
他是来找“痕迹”的。
真正的猎手,从来不会正面交锋。他会等你留下破绽,然后顺着气息一路追到巢穴。
我熄灭手电,靠在墙边,呼吸放缓。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我必须赶在他们找到答案之前,先揭开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