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冷笑:“让他们听你的?你算哪根葱。”
外面沉默了几秒。
“证据留下,人可以活。”那声音继续说,“不然,你们三个,都会死在这。”
李悦抬头看我,眼神没乱,但手指微微收紧。她在等我的决定。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们慌。只要一乱,动作就会慢半拍。而现在,慢半拍就是死。
我摸了摸胸口的证物袋,又看了眼右边的通风口。回溯的画面还在脑子里:三秒盲区,足够一个人钻进去。
但三个人不行。
“等他们再动。”我低声说,“赵勇,你掩护。李悦,你先走通风口,别回头。我断后。”
赵勇皱眉:“你撑得住吗?”
我点头:“我能行。”
话刚说完,太阳穴又是一阵剧痛,眼前发黑。我扶住墙,稳住身体。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滴在肩章上。我知道自己状态很差,回溯过度让神经系统紊乱,随时可能晕倒。但只要还能动,就不能倒。
门外开始移动。
两人交替前进,一人持盾在前,一人持枪在后。盾牌挡住正面,枪口从侧面探出,慢慢推进。标准的清房战术,稳扎稳打,不留死角。
赵勇抬手,示意准备。
李悦把干扰器塞进我手里:“最后一次,留着保命。”
她翻身就往通风口爬。口盖早就被拆了,只剩一个黑漆漆的洞。她动作利落,几秒就钻了进去,身影迅速消失在管道深处。
门外的守卫察觉到动静,立刻加快步伐。
赵勇抬枪,瞄准盾牌边缘。
我握紧干扰器,盯着门口。
就在他们踏入操作台区域的瞬间,赵勇开火。
枪声炸响,打在盾牌边缘,火星四溅。持盾的守卫被震退半步。赵勇立刻翻滚到另一侧,吸引火力。
我趁机往右移动,靠近通风口。
可刚迈出一步,太阳穴猛地一炸,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跪倒。我咬牙,硬撑着往前爬。视线模糊,耳朵嗡鸣,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但我不能停。
通风口里,李悦的身影快看不见了。
我伸手,正要钻进去——
一只手从背后抓住我的战术背心,猛地往后一拽!
力道极大,直接把我拖离通风口。我反手去掏枪,却被对方一记肘击砸在手腕上,枪飞了出去。紧接着,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掐住我喉咙,把我狠狠按在墙上。
是那个被击倒的守卫。
他没晕,是装的。
我挣扎着去摸干扰器,可他膝盖顶住我腹部,动弹不得。他的脸在红光下扭曲,眼神冷得像冰。
“结束了。”他说。
我瞪着他,喉咙被掐得发不出声。视线开始模糊,肺像要炸开。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时——
砰!
一声枪响。
守卫身体一震,头一偏,手松开了。
我滑倒在地,大口喘气,看见赵勇站在三米外,枪口冒着青烟。
“走!”他吼。
我挣扎着爬起,抓起地上的枪,跌跌撞撞扑向通风口。钻进去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
赵勇站在原地,背对着我,枪口对准门口。
“快走!”他回头喊了一声,声音里竟带着笑,“别让我白干。”
我咬牙,钻进管道,手脚并用地往前爬。身后传来激烈的枪声、爆炸声、怒吼声……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管道狭窄潮湿,空气中满是机油和铁锈味。我爬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前方有光。那是出口,通向地下排污渠。
我爬出去,瘫倒在泥水里,剧烈咳嗽。鼻血混着雨水流进嘴里,腥咸苦涩。
远处,李悦蹲在排水口边,看见我出来,立刻冲过来扶住我。
“赵勇呢?”她问。
我没说话,只是摇头。
她眼神一暗,但没再问。
我从怀里掏出证物袋,紧紧攥在手里。
只要它还在,就不算输。
夜色如墨,暴雨倾盆。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我们活着出来了。
但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