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据点不止一层明面结构。”我说,“我们看到的房间,可能是幌子。真正的节点藏在背后。通风管、电缆井、排水道……都可能是通道。”
“绕c区走。”赵勇提议,“那边没灯,但监控死角多。地势低,万一有动静,能躲进下水道。”
我点头,“走侧道,别碰主廊。脚步放轻,别踩空砖。”
我们收好装备,熄终端,贴墙移动。走廊变窄,墙面从防潮漆换成水泥,裂缝里嵌着碎电线。拐两个弯,头顶通风管开始滴水,节奏不稳,一滴,两滴,像是在数我们的脚步。
李悦忽然停步。
她指着前方地面——一块地砖边缘翘起,,像是从报废设备上拆的。
“被动监控。”她声音压到最低,“一旦踩过,信号就会传出去。”
我蹲下,看那接收器型号。老式压感装置,九十年代的,不联网,靠无线电脉冲。这种设备早淘汰了,只能发一次信号,没法追踪位置。
但它有个好处——不会被系统记录,也不会触发警报日志。它不报警,它只“通知”。
“不是报警。”我说,“是通知。”
“通知谁?”
“通知还在外面的人。”我抬头,目光穿过昏暗走廊,“这据点的设计,不是为了防外人进来,是为了让里面的人知道外人来了。他们不在乎我们进不进,他们在乎的是——我们什么时候进,带了什么人,拿了什么东西。”
赵勇皱眉,“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被通知了?”
我没答。
因为就在这时,前方拐角,一扇原本紧闭的铁门,缓缓开了一条缝。
门缝里没光,只有一片更深的黑。
但我知道,有人在等。
不是守卫,不是巡逻队。
是那个在回溯里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不是来抓我们的。
他是来“清理”的。
抬手,示意停下。赵勇和李悦立刻贴墙,呼吸放轻。三个人像融进水泥墙里的影子,一动不动。
门缝没再扩大,也没关。就那么开着,像一张半张的嘴。
我盯着那条缝,脑子里飞快推演:如果他是单独行动,为什么不开枪?如果他有支援,为什么不动?如果这是陷阱,诱饵是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他在等我们动。
只要我们往前走一步,踩上那块被改装过的地砖,信号就会发出去。外面的人就会知道:目标已进入c区,携带证物,正在撤离。
而我们,就会从“潜入者”变成“猎物”。
“原路返回。”我低声说,“走b区后道,从通风井爬出去。”
赵勇皱眉,“后道有红外网,刚才绕过来时我看到了。”
“现在没有了。”我说,“他们把人调到了c区,以为我们会从这儿走。b区是空的。”
李悦看了我一眼,“你确定?”
“不确定。”我承认,“但这是唯一能赌的路。”
我们转身,贴着原路退回。脚步比来时更轻,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走。回到Y字岔口,我示意走右道。右道通向废弃锅炉房,再穿过去就是外墙通风井。
刚拐过弯,李悦突然抬手。
她耳朵上的拾音器微微颤动。
“有声音。”她 whispered,“低频震动,像是……脚步,但从地下传来的。”
我蹲下,手贴地面。
回溯再次启动。
画面闪:地下管道中,一道人影在爬行。穿着和我们一样的战术服,但背影不同。他手里拎着信号干扰器,正在切断主控室的备用线路。
他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他是从
“他们有地下通道。”我睁眼,“不止一层,是双层结构。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赵勇咬牙,“难怪GpS失灵。这地方是迷宫。”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站起身,“通风井是唯一出口。走,快。”
我们加快脚步,穿过锅炉房废墟。铁架倒塌,管道断裂,空气中弥漫着煤灰味。通风井在尽头,井盖半开,锈得厉害。
赵勇先上去,探头看了看,“没人。外面安静。”
我正要跟上,突然——
头顶的应急灯,同时熄灭。
整条走廊陷入漆黑。
同一秒,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门被强行拉开。
他们来了。
不是巡逻,不是守卫。
是清道队。
我最后一个爬上通风井,用力拉下井盖。黑暗中,我们蜷在狭窄管道里,听着上方的脚步声交错而过。
谁也没说话。
但我知道——
这场局,才刚刚开始。
而“青松”,还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