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槐花巷里头,有家叫‘忘忧茶馆’的老茶馆,你晓得伐?”
“那个地方,就跟有钩子一样,人走进去,就出不来了!”
“不是说不让你走,是你自己不想走!
我有个老街坊,以前精神得很哦,就喜欢去那儿搓麻将。结果呢,就去了几天,现在你猜怎么着?”
秦风配合地摇了摇头。
“人没了!”
赵师傅说得绘声绘色。
“家里人报警,警察也去找了,查监控,人就没出过那条巷子!
可进茶馆一看,又没得他!你说邪门不邪门?”
“还有更怪的!
有人说,看见过从那茶馆出来的人,一个个脸白的跟纸一样,走路都打飘,跟丢了魂似的。
可第二天,又跟中了邪一样,非要去!拦都拦不住!”
“我拉过一个,就是从那儿出来的,浑身上下就剩个车钱了,非要去火车站买票回老家,说再也不来蜀都了,这地方吃人!”
司机的话,为那间“忘忧茶馆”蒙上了一层现实而又具体的恐怖色彩。
一个能把人的“魂”都勾走的麻将馆?
有点意思。
出租车在一条略显陈旧的巷口停下。
秦风付钱下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被岁月侵蚀得发黑的青石板路,路面因为潮湿而有些打滑。
两侧是老旧的穿斗式木结构民居,黑瓦灰墙,挂着一排排喜庆的大红灯笼。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青苔味、老茶馆特有的茉莉花茶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纸钱燃烧后的焦糊味。
他抬头望向巷子深处。
一块写着“忘忧茶馆”的陈旧木招牌,在周围红灯笼的映照下,那几个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秦风没有急着靠近,而是退到街角的阴影处,悄然开启了“心之视界”。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瞬间化为了由因果与情绪构成的线条海洋。
而那间“忘忧茶馆”,赫然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能量漩涡。
它由无数代表着“贪婪”的猩红色丝线、代表着“不甘”的暗灰色丝线、以及代表着“沉沦”的漆黑色丝线交织而成。
这些情绪的丝线疯狂搅动,散发出一种仿佛能将路过者的灵魂都强行吸进去的恐怖引力。
这股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见过的任何c级怪谈。
就在此时,茶馆的竹编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时髦,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他的双眼空洞无神,瞳孔涣散,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干瘦得厉害,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走路的姿势僵硬而迟缓,双腿发软,如同一个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提线木偶。
男人漫无目的地在巷口晃了一圈,嘴里不断无意识地念叨着:
“差一张……就差一张……就胡了啊
……清一色,大三元……就差一张……”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甘与魔怔。
随即,他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猛地转过身,又想往茶馆里走。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门帘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他弹开,让他一屁股摔倒在湿滑的青石板上。
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极度痛苦和渴望的表情,像一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拼命地朝着茶馆的方向爬去,双手在空气中徒劳地抓挠着。
秦风正准备上前,用【博闻强记之笔】解析一下这个倒霉蛋的记忆,看看这茶馆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突然,他感到一股熟悉的、凛冽刺骨的杀意,从斜对面一家“伤心凉粉”小吃店的二楼窗口传来。
那股杀意,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不加掩饰。
秦风缓缓抬头望去。
只见窗口的阴影里,一道倩影一闪而逝。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正是应该在巷口等他汇合的沈冰月!
此刻的她,正死死盯着那个麻将馆,眼中燃烧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焦急。
她周身散发出的寒气,甚至让那扇老旧的木窗玻璃上,都凝结出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白霜。
秦风的动作停住了。
不对劲。
这个女人,根本没有遵守约定在巷口等他,而是提前到了!
看她那副样子,分明是处在失控的边缘,随时都可能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这个女人,要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