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注视着缓步走来的秦风，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杀气，但那股【辩心境】巅峰的恐怖威压，却如实质的空气墙，镇压着整个空间。
他身下的血池，翻滚得更加剧烈了。
“你，就是秦风？”
高玄开口了，声音沙哑、古老，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秦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视线，从高玄的身上移开，落在了那翻滚的血池上，眉头微微皱起。
他走到血池边缘，蹲下身，伸出手指想沾一点池中的血液。
但他最终还是嫌弃地收回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血浆的粘稠度不对，一看就是勾兑了太多杂七杂八的低等生物血液，杂质太多，影响能量的纯度。”
说完，他又看向池中那些哀嚎的魂魄。
“魂魄的质量也太差了，一个个面黄肌瘦，精神萎靡，一看就是生前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怨气都不够精纯。用这种劣质原料，怎么可能炼出顶级的诅咒？”
秦风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脸上写满了“痛心疾首”。
“还有这布局，简直是灾难。一个大血池摆在正中间，毫无设计感，浓浓的土鳖暴发户气息。我说老头，你们高家好歹也是个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审美就这水平？”
秦风最后将目光重新锁定在高玄身上，做出了总结性的发言：
“品味真差，血不够新鲜，魂魄的质量也一般，一股子隔夜菜的味道。”
“……”
高玄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清晰的波澜。
他活了数百年，见过狂的，见过傲的，见过不怕死的。
但他从未见过，有人敢在他的血祠里，对着他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如此放肆，如此……专业地进行羞辱。
什么叫血浆粘稠度不对？
什么叫魂魄质量太差？
什么叫审美是土鳖暴死户？
这小子，是来杀人的，还是来做质量检测的？
一股活了几百年都未曾有过的荒谬感和怒火，从高玄的心底升腾而起。
他决定不再跟这个疯子废话。
“哼！”
高玄冷哼一声，盘坐的身体没有丝毫动作。
但他那双纯黑色的眼眸，猛地一凝！
一道无形的、针对灵魂的恐怖力量，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在秦风的识海之中轰然引爆！
b级顶尖咒术——【神枯】！
无视任何物理防御，无视护体灵气，直接攻击灵魂本源！
中咒者，神魂会在瞬间枯萎、腐朽，化为飞灰。
这是高玄最得意、最常用的手段之一，死在他这一招下的同阶强者，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那个满嘴喷粪的年轻人，下一秒就会七窍流血，眼神涣散，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灵魂在无尽的痛苦中凋零。
然而。
下一秒。
高玄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预想中秦风倒地不起的画面，完全没有出现。
那个年轻人只是身体微微顿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紧接着。
在【神枯】咒术爆发的中心，秦风的识海内，一个微小的、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一闪而逝。
那足以让【辩心境】强者神魂凋零的恶毒咒力，还没来得及造成任何破坏，就被那个漩涡一口吞下，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然后。
“嗝~”
秦风当着高玄的面，毫无风度地打了一个饱嗝。
他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恶心与嫌弃的表情，就好像一个美食家，被迫吃了一口分子料理做的臭豆腐。
他看着高玄，用一种极为真诚的、困惑的语气，评价道：
“味道有点冲，像是没熟的榴莲，还带着点脚臭味……”
“老头，你就这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