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沈冰月虽然脸色苍白，但气息平稳。
她身旁的秦风，即使穿着玩偶服，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长达三秒的死寂。
这三秒，是王建国人生中最漫长的三秒。
他需要消化一个事实：
A级禁咒，被一个他锁在禁闭室里的年轻人，用一种闻所未闻的方式，逆向清除了。
“……你做了什么。”
王建国的声音沙哑，微微颤抖。
秦风没有回答，他只是将镜头转向了禁闭室的废墟，随后又对准了自己的脸。
秦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却透着一股冷酷。
“王局，我现在是辩心境。”
“高家老祖的诅咒，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秘密。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做什么，以及——他们怕什么。”
秦风将通讯器贴近自己的耳朵，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压迫感：“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
“我准备单枪匹马，杀去沪城高家。”
“你疯了！”王建国的声音炸开，他猛地站了起来。
“高玄是辩心境巅峰！
他的力量在沪城，受到高家祖地大阵的加持！
你去，就是送死！”
“他是辩心境，我也是。”秦风纠正他。
“他巅峰，我初期。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刚刚为了杀我，耗尽了心血，动摇了道基，这是他此生最弱的时候。”
“而且，他暴露了因果线。”
秦风的声音像是在描述一个数学公式，精确而冷酷。
“王局，高家敢动A级禁咒，意味着他们已经准备好，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归墟教身上，并准备灭口。”
“我们没有时间了。”
“你只有两个选择。”
秦风的语气不容置疑。
“一，你继续走流程，按部就班，然后眼睁睁看着高家利用归墟教的掩护，将我们连根拔起。”
“二，你默许我的行动。”
“我将以S级协作者‘渡鸦’的名义，对高家宣战。
所有后果，都将由我一人承担。”
王建国沉默了。
他很清楚，秦风说的是实话。
高家这一步棋，走得太狠，太毒。
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孤注一掷。
王建国深吸一口气。
他疲惫地坐回椅子上，抬起头，仿佛看到了自己十几年特事科生涯的终结。
他做出了决断，声音沙哑：“……我默许。”
“秦风，给你二十分钟。”
“动用你能动用的一切资源。”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秦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王局，等你消息。”
他切断通讯，松开了扶着沈冰月的手。
“去吧。”秦风的声音不高，“去安抚所有人。”
“告诉他们，危机已由总部‘高人’远程解决。”
“现在，我们要让高家，付出代价。”
沈冰月看着秦风，体内的冰息灵力随着战意翻涌起来。
她从未见过如此狂傲的宣战。
她没有多问，转身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秦风看着她的背影。
沈冰月体内，代表“责任”与“正义”的冰蓝色灵光重新明亮起来。
而那代表“敬畏”的金色丝线，在她心绪中变得格外醒目。
王建国动作很快。
两人交谈结束，王建国的指令立刻传遍了整个东海分部。
王建国动用权限，以“隔离核心咒力源，防止二次爆发”为由，将秦风所在的区域，划为最高等级禁区。
他命令所有人员，包括行动组组长赵莽，全部撤离禁闭室区域。
他为秦风的离开清空了道路。
秦风站在空无一人的禁区走廊里。
周围一片死寂。
秦风闭上眼睛。
他伸出手。
在他的心之视界里，他清晰地“看”到，一条涌动着黑血的因果线，将高家老祖高玄与自己牢牢捆绑。
因果既成，必有报应。
秦风活动了一下脖子。
“高家老东西，既然你送我入辩心，那我就送你入黄泉。”
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