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眉头微挑。
一只待宰的羔羊,还有心情看书?
他看着秦风在书架间穿行,最终,抽下了一本书。
当看清书脊上的烫金大字时,高远愣了一下。
《大夏古代酷刑全科》。
……
秦风回到宿舍,反锁了房门。
他将那本厚重的研究典籍随手扔在桌上,然后从角落里拿起一块擦拭装备用的高反光金属板。
他调整了一下金属板的角度,让它正好能斜对着自己。
做完这一切,他才施施然坐下,翻开了那本《大夏古代酷刑全科》。
他翻得很快,直接跳到了描绘插图的章节。
第一幅图,便是“凌迟”。
画面用写实到近乎残酷的笔触,描绘了一个被绑在木桩上的人,刽子手正用小刀一片片割下他身上的肉。
旁边还有详细的解剖学标注,展示了下刀的顺序与深度。
高远通过骨镜,清晰地看到了这幅由金属板反射过来的血腥插图。
他阴沉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感到一丝生理性的不适。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凌迟,俗称千刀万剐。”
秦风化身为一个历史系讲师,对着空气,用一种极其专业的学术口吻,开始了讲解。
“其精髓在于,要在割满规定刀数的同时,保证受刑者全程清醒,并在最后一刀时才死去。”
“这需要刽子手对人体结构有极深的理解。
第一刀,通常从眉心开始,象征‘开天眼’。
然后是四肢,每片肉的大小,都有严格规定,不能伤及主动脉……”
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就像在探讨一道深奥的哲学问题。
高远有些不舒服。
他想移开视线,但一种诡异的好奇心,却又让他无法挪开。
秦风翻到了下一页。
“点天灯”。
画面上,一个人被剥光衣服,用麻布紧紧包裹,扔进一口盛满油的大缸里,浸泡数日。然后捞出,倒吊在高杆之上,从脚部点燃。
“‘点天灯’的艺术,在于‘油’和‘布’。”
秦风的手指,点在插图上。
“用什么油,能让火焰燃烧得更慢,更旺?
用什么布,能最大程度地吸收油脂,保证从脚烧到头颅时,人还活着?”
“有记载,最高明的刽子手,能让火烧三天三夜,受刑者的哀嚎声响彻全城,其恐惧与痛苦,足以形成实质性的怨念……”
他开始分析不同油料的燃点、不同麻布的吸油率,甚至开始计算不同体脂率的人,可以燃烧的时间。
疯子!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高远脸色发白,他感觉到自己的晚饭正在喉咙里蠢蠢...欲...动。
他本以为自己玩的诅咒和秘术已经足够阴暗,但跟眼前这个男人一本正经探讨的东西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他终于受不了了。
正当他准备掐断法诀,让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清净片刻时。
骨镜之中。
那个一直低头“讲课”的秦风,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直直地,与高远的视线,对上了。
镜中的秦风,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诡异的微笑。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
高远清晰地读出了那两个字的口型。
“好看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