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在全息地图上划过。
“我的计划是，由我作为主攻，第一时间突入舞台，正面压制‘钢琴师’。
林灼，刘敏，你们负责在外围布设结界，阻止怨念扩散，并清理被转化为‘听众’的普通怨灵。”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了秦风和高天亮。
“秦风，高天亮，你们两个作为机动组，负责在我主攻时，从侧翼寻找并摧毁怨灵的能量核心。
可能是那架钢琴，也可能是别的寄托物。”
听到这个安排，林灼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让一个“野路子”和一个正统玄门天才搭档，去执行最关键的斩首任务？
沈队在想什么？
高天亮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傲慢。
“沈队长，恕我直言。”
他看也没看秦风，目光始终落在沈冰月身上。
“对付这种级别的怨灵，尤其是精神系的，最需要的是纯粹而强大的正向灵力。
旁门左道的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仅毫无用处，甚至可能因为灵力属性驳杂，而对主攻手造成干扰。”
话音落下，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这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旁门左道”，指的就是秦风。
他这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质疑秦风的资格。
秦风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中话，反而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
“天亮兄说得对啊。”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冲着高天亮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高家天才，有见地！
我这人灵力驳杂，就喜欢用些旁门左道，到时候万一干扰到天亮兄你发光发热，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他话锋一转，看向沈冰月，满脸真诚。
“所以沈队，我申请担任后勤组组长！
专门跟在天亮兄后面，给他递个水、擦个汗什么的。
毕竟，欣赏天才carry全场，也是一种享受嘛！”
“噗——”
角落里负责记录的文员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又赶紧捂住了嘴。
高天亮的眼角，终于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他预想过秦风可能会愤怒，可能会反唇相讥，却唯独没想过，对方会如此光棍地直接“认怂”，还顺着他的话把自己捧杀到了一个下不来台的高度。
“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天亮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已然带上了一丝冷意。
“我的意思是，为了保证任务效率，我建议单独行动。
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足以在沈队长牵制住目标的同时，找到并摧毁它的核心。”
“哦——”
秦风恍然大悟地拖长了声音，一拍大腿。
“我懂了！天亮兄，你不是在质疑我，你是在质疑沈队的指挥能力和战术安排啊！”
他猛地转头看向沈冰月，一脸的义愤填膺。
“沈队，这我可不能忍！
他说你的安排效率低，我坚决拥护队长的每一个决定，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跟着你冲！”
“你！”
高天亮的脸上，终于第一次有了表情上的变化。
那是一种混合着错愕与薄怒的神色。
他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被眼前这个家伙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曲解，然后把矛头引向别处，让自己陷入绝对的被动。
他就好像一个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憋屈至极！
“够了。”
沈冰月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这场无形的交锋。
她冷冷地扫了秦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随后，她转向高天亮，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命令，高天亮。你的任务就是与秦风作协调辅助我的行动，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可以退出。”
高天亮深深地看了沈冰月一眼，又将目光转向那个一脸“我是无辜的”表情的秦风，最终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
“我明白了。”
他吐出四个字，不再多言。
会议室里的气氛，却比之前更加诡异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