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纸醉金迷的沙龙幻象，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轰然碎裂。
“你所谓的才华，不过是取悦于人的工具。”
秦风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你所谓的知识，也只是你混迹名利场的敲门砖。”
“你根本不爱知识，你爱的，只是知识带给你的虚荣。”
他再次踏前一步。
“咔嚓。”
天空中盘旋的轰炸机幻影，应声凝固，然后像劣质模型一样，一架接一架地无声解体。
“你被暴力杀死，却不敢去恨施暴者，反而迁怒于创造了文明的基石。”
“因为施暴者太强大，而知识，它不会反抗，任你扭曲，任你玷污！”
“住口！住口！”
林婉盈捂住耳朵，疯狂地摇头。
“最可笑的是。”秦风无视她的崩溃，继续用平淡的语气，给予最沉重的打击。
“你死后，不想着报仇，，反而躲在这图书馆里，窃取知识的力量，欺负几个想考研的学生，最关键的是，还偷了我学妹的脸……”
他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那个已经完全呆住的苏清晖。
然后，他转回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冷漠。
“你根本不是什么知识的化身。”
“你只是一个被时代淘汰，连怨恨都找错了对象的……可怜虫。”
“啊啊啊啊——！”
最后那句话，彻底碾碎了林婉盈最后的尊严。
她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尖叫，放弃了所有逻辑与理智。
阅览室内残存的所有怨念被她瞬间抽空，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龙卷，扑向秦风！
这道龙卷不再是幻象，它所过之处，实木书架被无声地绞成粉末！
这是她燃烧一切的攻击！
“秦风哥哥，小心！”
苏清晖失声惊呼。
一道失控的怨气从龙卷中分出，如黑色的长鞭，狠狠抽向她的面门！
苏清晖脸色煞白，死亡的威胁下，她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
她双手瞬间掐出一个复杂的法印，口中疾念：“临！”
一层淡金色的护盾在她面前一闪而逝。
啪！
黑色长鞭抽在护盾上，发出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
护盾应声而碎，苏清晖闷哼一声，被余波震得连连后退，手臂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秦风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道已经近在咫尺的怨气龙卷。
他只是静静地举起了手中的【真实之剪】。
“你不是喜欢知识吗？”
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暴中清晰可辨。
“那我就用你最崇拜的方式，来帮你……毕业。”
“咔嚓。”
一声轻响。
仿佛剪断了一根看不见的线。
那道足以摧毁整个楼层的怨气龙卷，在距离秦风不到半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随后，如同一座被抽掉地基的沙堡，无声无息地……崩塌、溃散。
漫天飞舞的，不再是怨毒的字符，而是一点点柔和的、如同萤火虫般的光点。
风暴的中心，林婉盈恢复了她最初的模样。
那个穿着民国时期女学生制服，扎着两条麻花辫，脸上带着书卷气的清秀女子。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中的怨毒与疯狂尽数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与解脱。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秦风，嘴唇翕动。
最终，她只是对着秦风，深深地鞠了一躬。
下一秒，她的身体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中。
【叮！】
【成功净化c级怪谈‘民国女学生’，罪孽清算完成，评级：S】
【获得清算点：800点。】
【获得传说武装：博闻强记之笔（c级）】
秦风收起剪刀，听着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转过身，走向那个还扶着书架，手微微发抖的学妹。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臂那道焦黑的痕迹上，挑了挑眉。
“苏清晖？我是应该叫你学妹，还是异人界的前辈，还是...跟屁虫？”
苏清晖抬起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