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冷若虚一手捂住了嘴,咳出的血和唾沫都被拦在了手中,她忿忿地抬眼看向大汉。
“给老子学会规矩再进来,火头军可不是什么不懂事的新兵蛋子可以随意进的!记住了,对前辈该毕恭毕敬,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说完大汉转身一掀帐子进去了,顿时,帐内传来了欢闹声,起哄声。
在冷家,火头军并不是以旅、队来分,而是以军帐来分,一个军帐100人,排在前五的军帐基本是退下来的老兵占据主导地位,这些退下来的老兵可都是些狠角色,对待军帐中的人可是一点不会手软,可不是那些小年轻居多的旅队可比的。而且这些人特别在意等级和纪律,服从就是绝对命令,像冷若虚这种刺头,见一个削一个。
这就是你的目的么?冷涵。冷若虚咬紧了后牙槽,死死盯着帐中被灯光映出的一个个身影,老子接下你的挑战了。
接下来的日子,那妥妥的就是一个冷若虚受虐记,选材,傻傻分不清,被骂,被骂再被骂;清洗,速度不行,手法不行,受罚,受罚再受罚;切菜,速度不行,质量不行,返工,返工,再返工……
总之,冷若虚就是一样没能做好,在第四帐中典型的狗嫌人厌,被分到哪里都被排挤,身上不是这里青就是那里青的,带伤简直是家常便饭,不过,即使白天过得如此糟糕,她也一直没放弃晚上自己的加训,结果整个人每天看上去都惨兮兮。总是看着冷若虚的田漓漠自然对她这种状态是看不下去的,甚至有几次差点要冲去第四军帐,当然,都被冷若虚立刻给阻止了,开玩笑,她可清楚得很,要是放任田漓漠去,那到时候,她可能就只能为他收尸了,她对这个朋友还是很在意,可不想早早就和他永别了。
想着近段时间的事情,看着满天的星辰,冷若虚不由得抬手开始在空中胡乱勾画,不过几笔,她便倦得睡了过去。
没错,她此时并没有睡在军帐中,事实上,来到这里的两个多月[墨染尘1],她都没有再踏进过帐中。她一直睡在帐子后面的草地上,真正的以天为盖地为席,同帐子的人都知道她睡在帐子外,但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过什么,大家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而且很默契的,并没有人手脚不干净的去乱翻冷若虚那躺在草地上没有任何遮盖的行李。这倒不是第四帐的人不让她进去,事实上除了第一个晚上那个大汉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外,第四帐的人就再也没有在门口堵过她,也没有人说过不让她进去之类的话,她现在之所以没有进帐子,纯粹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进入帐子的资格,在这个帐子里,她并没有能自保的能力,以前她所在过的营帐基本都是年轻人比较多,大多是进营时间都不超过10年,互相之间实力相差也不是特别大,但现在不同,在这里,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挫败感,这是即使在预备营时期也没有过的,这一个月来,她除了刀工和训练,她几乎没时间去想其他事情,甚至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11月的曙国虽不是冰天雪地,但寒风也足够刺骨,冷若虚每天都是把所有衣服裹在身上再盖上棉被后才浅浅睡下,说起这棉被,还是田漓漠抱来给他的,一个月前她被田漓漠撞见了睡外面的事情,当时田漓漠火气就上头了,险些就酿成了一场惨剧,还是冷若虚千说万劝再加上武力阻拦才避免了他再次送死的行为,没办法为冷若虚讨回公道,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她受冷,于是田漓漠就把自己新发的棉被抱来给冷若虚,并且强迫她收下,而自己则厚着脸皮和同帐人挤挤。冷若虚虽然也会在夜里偷偷的哭,但意外的是,她却从没想过放弃走人。
随着鸡鸣声,火头兵们新的一天开始了。就像往日里的每一天一样,冷若虚动作迅速的洗漱完毕就跟着其他人去往伙房准备早点。
“动作快!”一声声铜锣般的催促声在耳边犹如魔音环绕,不过经过两个月“熏陶”,冷若虚已经适应了。
“铁子,你看看!新来的这小子都比你的动作要快了!”
闻言,冷若虚的嘴角不由得悄悄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