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傀儡头顶灵晶倏然亮起,它立即转身步入屋内。不多时,便手托木盘而回,盘中置一壶清茶,旁配一只白玉小杯,举止有序,如受命已久的仆役。
阳势眉宇间掠过一丝了然,却又升起几分探究之意。他悄然运转金色灵眸,凝神望向那木制傀儡。只见四条无形的符文脉络自其手脚延伸,最终汇入额头处那颗灵晶之中。
“原来如此……以符文驱动,灵晶为源。”
他心念微动,开口吩咐:“去,收拾一间寝居,我要歇息。”傀儡应声而动,阳势负手缓步跟在它身后,傀儡径直到得主房,阳势则停在房门外,静观其变。
只见那傀儡动作利落地整理床铺、拂去微尘,虽略显僵硬,却一丝不苟。阳势不由暗暗称奇:大符的符文之术果然精妙。若能将此类傀儡编入军伍,或可免去子民沙场搏命之危。
然而自踏入大符国境以来,似乎并未见任何傀儡士兵的踪迹——想来或是因它们缺乏灵智,无法应对战阵变幻,功能终究过于单一,终究只能做些看院洒扫的杂事。
思及此处,阳势不由摇头轻笑。也唯有大符这般底蕴深厚的国度,才舍得将珍贵的灵晶耗费在这等“闲适之用”上。
待傀儡收拾妥当,便静立一旁,头顶灵晶光华渐隐,复归沉寂,恍若一件寻常摆设。阳势望着那黯淡的灵晶,心头莫名又泛起一丝肉痛——如此稀贵的修炼资源,竟被拿来驱使傀儡做些无关紧要的杂役,果真只有大符贵族才做得出手笔。
阳势不再多想,目光落在那张散发着微弱灵元的白玉大床上。他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调息养神,顺手将睚眦长枪置于身侧。
危机暂解,身心俱疲的他几乎瞬间陷入沉睡。
梦中,他感到一种无比熟悉、几乎如影随形的痛楚正悄然远去。那痛楚虽苦,却仿佛已成为他的一部分,此刻抽离,竟令他生出万分不舍。阳势在梦中痛哭流涕,徒劳地挽留着那即将消散的感觉——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只知某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东西正彻底消失。
强烈的失落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睡梦中他哭得不能自已,竟硬生生将他从睡梦中逼醒。就在哭嚎着、睁眼的刹那,他浑身一颤,如惊弓之鸟般猛地弹起!
“砰!”
一声闷响,他的额头狠狠撞上了近在咫尺的木制傀儡——那傀儡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凑到了他脸前,此刻被撞得向后翻倒在地上。
阳势惊骇地盯着地上动弹不得的傀儡,后背一阵发凉。它怎么会自己跑到床前来?难道刚才是在吸食他的精气?一阵后怕涌上心头,他慌忙抓起睚眦长枪,警惕地走近,用枪尖戳了戳傀儡。对方毫无反应。